【石青】来自笑面青江的恶戏 5
太久了还有人记得这两篇吗_(:з」∠)_
眼睛是非常重要的部位。
不是“心灵窗户”这种敷衍又大众的原因,而是因为,当你凝视一个人的眼瞳的时候,能够从中获得有趣的信息。
所见,所想,所愿,所求,内心是否慌乱,情绪是否镇定,只要凝视着眼睛,全部可以从里窥见一二。
有趣吗……
青江很喜欢有趣这个形容词,所有能够让他从烦闷日常中解脱出来的都是有趣的事。
没错,非常有趣。
杀人也好,被杀也好,凝视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也是,全都有趣极了。
“早安,有什么想吃的吗?”
石切丸穿着围裙,像个好好先生一样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床沿边笑着向睡足了的青江打招呼。
“冰箱里还剩了些白菜和昆布,你上次买的乌冬也没吃完,可以给你凑合做一顿早中饭,但是再不补充些存粮的话,我们都得饿肚子了。”
“是吗?”
青江一边打呵欠,一边看着石切丸的眼睛。
笑意满满,可实质上却兴致缺缺,他对于乌冬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兴趣,看似礼貌的问候也不过是敷衍的例行公事。石切丸在提到白菜时露出的眼神,还不如视线扫过青江颈部吻痕的时候来得火热。
这家伙是彻彻底底的肉食动物,不论白天黑夜,掠夺性都强的可怕。
“乌冬面挺好哒。”
但是,作为被掠夺的一方,青江并不喜欢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他看着对方紫色透亮的眼眸,忍不住的就想反抗一下。
“给你做乌冬面吗?知道了。”
房客很淡然,对于他的提议没有过多的表现出不满,于是青江加大了反抗力度。
“清淡一点,乌冬面加酱油味增汤就行了,白菜和昆布留着吧。”
“哎?留着?”
“白菜可以再做一顿大阪烧,加点面粉和鸡蛋好了,晚饭就吃这个。”
“呃……”
男人产生了第一次动摇。
“昆布留着明天早上煮粥吧,凑合一下又是一顿呢。”
“这……”
动摇幅度加大,石切丸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清淡饮食搞懵了脸。
“然后明天中午的话……”
青江愉悦的看着男人愣愣的表情,笑得越发灿烂。
“拿鸡蛋烙点饼得啦~”
“你在谋杀吗?”
石切丸伸手戳了戳青江的脸。
“杀谁?”
“杀我,这跟投毒没有差别。”
“如果我要投毒的话,你早就在我家吃到一堆的氰化钾和三氧化二坤了,厨房里还有曼陀罗的种子呢。”
“我看到了,已经给你转移到阳台上的花盆里去了。”
“啊啦,是吗?”
说时迟那时快,在确认过石切丸的视线紧紧粘在自己身上以后,青江抽出了贴在床柜侧边的刀片,对准石切丸的脖子就划了过去。
“这才叫谋杀呢。”
“说的也是。”
突如其来的刺杀迎来了意料之中的终结,青江裸露的手腕行径到半路就被石切丸轻松握住,初始力道大的差点让青江叫出声来,松开闪着锋利寒光的刀片后,施加在手腕上的桎梏马上又变回了轻柔的爱抚,就像普通恋人间的牵手一样。
“你知道那堆种子值多少吗?败家子。”
“大概跟我们家卖的面粉一个价?离那种东西远一点,一不小心吸到了就麻烦了。”
“别想转移话题,给我赔钱。”
“算在房费里吧。另外,刀片放在这种地方太危险,我收走了。”
“只要我敢拿,你一定立刻就会醒过来吧?”
“那可不一定,我也有睡得很死的时候。”
石切丸亲了亲他的手指,拾起床上的刀片后走到客厅挑了个苹果,麻利的削了起来。
“起床吧,我来做苹果派。”
“说好的乌冬面呢?”
“偶尔拿甜点当主食也不错哦~”
“乌冬面呢??”
“幸好家里还有点水果,苹果不够的话就把橘子也凑上去,你喜欢偏酸的还是偏甜的?”
“乌冬面要哭了。”
“偏酸还是偏甜?”
“…………”
松垮垮的披上外套,青江又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了看男人的眼睛。
紫色的,透亮的瞳孔,清澈的映照出青江的脸庞,他觉得自己像个快要溺亡的人,清楚自己正在危险中下沉,却完全不想找人求救。
终于,杀手经过仔细的观察以后,得出了答案。
“偏甜。”
“好,我会努力对乌冬面一视同仁的。”
正解,石切丸非常开心的去厨房做起了水果派。
收拾完全部,青江懒散的倒在了沙发上,从坐垫底下摸出来的手机外壳完好,没有任何被撬开的痕迹,甩甩也没有细小的水珠溅出来,看起来不像是被浸过水,确认完全部,青江这才躲在石切丸无法观察到的视线死角点开了屏幕。密码,解锁图案,进入主界面后一眼就看到了京极给他发的邮件。
「三条家确实没有异常,我已经撤退了。警局暗杀进行的也很不妙,我需要重新考虑站队问题。」
啊啊……又开始了,这颗墙头草。
青江无聊的把邮件删掉,可是想了想又去垃圾箱里找了回来,停留在回复栏无从下手,最后只能对着空气叹了口气。
京极家真的是太弱小了……
即使已经在两代京极当主的努力下积攒了些许势力,跟其它的黑道家族比起来还是一捏就会死,禁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他那个贪心的大哥想借着五条的家事一跃而起,如今看来还是操之过急了一些。而且老天也不站在京极家这边,明明逮到了暗杀鹤丸的绝佳机会却被对方逃走,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运。好不容易他所支持的老头子抢到了五条家的主导权,三条本家却空降了两个大佬过来直接就把人逼上了绝境,这是绝对绝对的不运。派青江赶在石切丸与三日月小狐丸汇合以前将其杀掉,没想到对方是个看似温和实则根本就惹不起的黑道神主,这真的是……
真的是……
青江想了想自己这两天的遭遇,终于定下了回复的内容。
「我建议你去神社里求个护身符,可以改善一下运气的那种,我认真的,大哥。」
他把邮件发了出去,接着要不了多久就收到了京极的秒回。
「滚!!别想咒我!你才需要去神社!你才需要求符呢!给我看好你养的宠物吧!」
「三日月已经发现他在我这儿了,估计他也待不了多久。」
发完这条信息后,他刻意的隔了两分钟才发下一条。
「啊不过,他应该还不知道我跟京极家的关系,放心。」
「哦。」
「刚刚那两分钟里你其实吓傻了吧?」
「滚!!!才没有!!!」
标点符号都比刚刚多了,还说没有。
青江摇摇头,把全部的信息删除再清空后,这才把视线重新转向了厨房的方向。
“话说你啊,现在还这么悠闲的待在我家不要紧吗?”
“嗯?有什么问题?”
“问题很大,不给房钱,白吃白喝,我完全可以打电话报警了。”
“是你说等到最后再结的啊。”
“现在还没到最后吗?你大哥都打电话找人了。”
“哦,你说三日月啊。”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在厨房里忙活的人依然镇定自若,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放心吧,如果他真是急到非要我回去不可的地步,那绝对不是电话里那个态度。比起打电话提要求,他多的是其它更有效的手段。”
“比如说?”
“比如说,直接找到这个地方来,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回家。”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个黄澄澄的橘子刚好在他手里被一切两半,青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被他威胁,还是在被他那个深不可测的大哥威胁。
“哈?他能找到这个地方来?”
“你应该知道吧,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三日月急得差点拆掉飞机场,但是第二天他就安分下来随我去了,知道为什么吗?”
三日月跟小狐丸大闹飞机场的事,京极确实有跟他提起,但是青江从来没有深究过。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我的确切位置了。”
又是一刀,石切丸切完了全部的水果,粘着汁水的植物尸块被整整齐齐的码在盘子里以后,他回过头,冲着青江笑了。
“他是那种,不干预,但也绝对不会放弃掌控权的人,算上我在内他有四个弟弟,每一个的行踪他都清清楚楚。”
至于为什么不追过来?
“那是因为我没有走的打算,我想留在青江身边,而三日月不会干涉我。”
看着石切丸的笑容,青江这次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了不妙的真相。
他是被三条家的两兄弟一起给威胁了。
「哥,我认真的,你还是去求平安符吧,运势符可能已经救不了你了。」
在石切丸转身把水果派送进烤箱的时候,他抓紧时间给京极发了新的邮件,然后照例收到了他家大哥的极速回复。
「滚!!!你个败家子浪费了我200块!!!」
…………
谁能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找到神社了?
坐在烤箱旁边,看着里面的点心逐渐染上诱人的金黄色并且微微隆起后,石切丸满意的笑了。
他依然跟青江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他也知道青江正在跟自己背后的金主沟通讯息,但是这都无所谓。
他爱上的是个杀手,在其位谋其事,青江对他的性命动点歪脑筋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更何况,每一次,青江刺杀失败时那不甘心的样子在他看来都非常可爱。他的初恋是行走在薄冰上的官能体验,每一步都刺激得他必须绷紧全部的神经,小心应对。被杀死并不是最坏的badending,失去才是。
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防止青江放弃一切选择逃离。
不过,估计刚刚所说的关于三日月的事,还是吓到他了吧……
石切丸有些抱歉,但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还不如早点把大哥的手段透露一些,防止他日后更加不知所措。
“话说,你二哥也受伤了呢,不用去探望他吗?”
“没有大碍。”
“你怎么知道?”
“三日月还能悠闲的跟我打电话呢,他的伤势应该还好,至少在控制之中。”
“所以就不用探望了?真是绝情的弟弟哎。”
“我就算不去看他,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我走出这间屋子的话,青江会觉得苦恼吧?”
“…………”
“在你的老板下达新指示以前,我会好好的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烤箱预设的时间逼近于零,石切丸愉快的打开烤箱,取出了喷香诱人的水果派。金灿灿的表面上冒着绝佳的热气,烤到软烂的橘子苹果析出透明的果汁,把整个果派点缀得亮晶晶一片。
“来吃中饭吧,是不是饿坏了?”
“还好。”
他的小房东说着,在沙发上瘫的更加厉害了,石切丸会意的拿起勺子和刀,走到沙发前绅士而优雅的为他切开了圆形的点心,而在看到内容物的刹那,青江呆住了。
“……你做了什么???”
杀手的内心从未如此动摇过,他看着水果派那切开的截面中露出来的白花花的面条,手都抖了起来。
“我用乌冬面做了个内里的填充物,反正都是面粉做的,没什么差别。”
“没差别?你确定??这就是你说的对乌冬面一视同仁???”
“嗯,我没抛弃他啊,拿他跟水果们一起做了午餐。”
“搞成这样你还不如抛弃他呢!乌冬面要哭……啊不对,这根本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这是死了吧?彻底死透了吧?!”
“是吗?那我们就满怀敬意的把他吃下去吧,对食物要心存感激~”
石切丸一边用刀认真的将水果派切成等量的小份,一边躲过了青江充满杀气的勺子。暗杀再次落空的恋人似乎不满的嘟了嘟嘴,但随即就被他强行塞了一大口甜点心。
对青江来说可能太甜了一点,甜得他都皱起了眉头。
下次还是做偏酸一些的吧。
苍白的,苍白的房间,消毒水的味道,心率监测仪不规则的滴滴声,全部的全部构成了这个毫无生气的世界,就连躺在病床上的人都是浑身发白。
没错,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浑身发白,而坐在病床旁的蓝衣男人还在锲而不舍的把绷带往病号的身上缠。
“你说……石切丸抛弃他那个认识不到一周的姘头回来看我的概率是多少?”
“别用这种词形容我们未来的弟媳妇啊。”
“你认的还真快……以后我也随便领个回来好吗?”
“好啊,我不介意的。”
终于缠完了小狐丸的四肢,三日月收住手,盯着二弟完好无损的脑袋思索起来。
“已经够了吧……我这样子看起来已经够凄惨了。”
“嗯……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
“话说回来三日月,如果石切丸不回来的话……”
小狐丸艰难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现在的样子。
“那我们不是白做准备了吗?他根本不会有‘哇小狐二哥要死了我该怎么办!’的反应啊。”
“我觉得他就算来了也不会有这种想法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在看到你这副样子以后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去找白纸。”
“烧给我?”
“不是,他会现场做御币,然后给你超度。”
“把我的绷带解开,我不想玩了。”
“别啊,拍照留念一下啊。”
“你敢拍一张试试。”
“那我就拍两张吧。”
“你……”
正当三日月举着手机寻找角度的时候,邮箱提示音响了起来,他收到了新的邮件。
“呀,是石切丸的,还附带了照片。”
“照片?”
小狐丸艰难的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照片上,近景是一坨白乎乎的不明物体,而远景中,那个暗杀了他们很多次的杀手面色惨白,较之那坨不明物体还要可怜,就连异色瞳的颜色都深了不少。
“他在谋杀吗?还是给我们秀恩爱?”
“我觉得二者都是,回复什么好呢?”
“你在回复以前能不能先把我给解开……啊等一下,等一下三日月。”
小狐丸不经意间瞥到了这封邮件的大小。
“纯图片的话……这个kb数有点奇怪啊,没有其它东西了吗?”
“嗯?下面好像是空白……空白……空白……啊有了。”
向下划了很多行后,他们看到了石切丸发来的额外信息。
「大阪有多少个小型家族?找一下其中势力微弱小心谨慎但又不肯安于现状的。」
“看来他也没有完全沉迷于谈恋爱呢。”
“小心谨慎……这是他在小情人那儿待这么多天后感知到的特征吗?躲在暗处想要我们命的家伙,是这么个性格?”
“说白了就是胆小怕事,心比天高却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缩回去的那种,处理起来很简单呢,吓一吓他们就好了。”
“也是,那么要开始处理吗?”
“当然,弟弟都那么努力了,做哥哥的也不能闲着。”
三日月从床边的小柜子里找出剪刀,丢给了小狐丸。
“我们也该好好干活了,把这些破烂事给收拾掉的话,鹤丸应该也可以回来了。”
那个老家伙,早就该杀了。
老人从壮年开始跟随五条前主,时至今日已过半生,当漫长的时光都奉献给同一件事物的时候,所诞生的往往就是纯粹到极致的执念。
其中包括无私奉献之意,又或者是强烈的占有之欲。对年迈的老者而言,绽放在他身上的恶之花属于后者,忙活了大半辈子,他早已将这个家族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交给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怎么可能……
就算那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也无法认同,鹤丸于他而言就是一件物品,是前主锁在房子中的摆设,而摆设没资格站到台前来发号施令。
他理应是天选之人,是前主逝世后最合适的继承人选,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出卖鹤丸,可是没等他在那个位置上坐热,三条本家居然空降了两个人,直接就把他赶了下来。
遇到这样的事,怎么可能甘心呢……
可是此刻,在老人的心里,占比最重的并不是错失最高地位的不甘,他站在三日月和小狐丸的面前,看着这两个看起来还没他年纪一半大的后生,然后在双方死一样的沉寂中渐渐凉了背脊。
怎么会这样……
就算三日月看起来懒懒散散,小狐丸还受着伤,他也依然感受到了无法遏制的恐惧,浑身发寒,张不开口,最后,还是三日月微笑着打破了沉默。
“鹤丸有消息了吗?”
“……属下无能。”
“唉……早知道就在他的手机里也装个追踪器了,小狐怎么办,鹤丸该不会真的死在外边吧?”
“如果死了的话,就把岩融和今剑叫过来管理五条吧,北海道离我们本家太远了,还是让他们回来的好。”
“也是……我那两个弟弟年纪比较小,到时候要是来了,还请你多多指教。”
“言重了,这是分内之事。”
“我喜欢分内这个词,除了把自己应做之事做好以外,还包括了不出越权之举,不管不应插手之事的意思。”
“是。”
“那么,接下来,请好好的想一想。”
三日月坐正身体,把石切丸在邮件里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大阪有多少个小型家族?”
“哎?”
“这其中,又有哪些是不安现状急着发迹的?”
“这……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想问所以就问了,你的回答呢?”
“……敢问小型家族的定义是什么?”
“唔,很不错的问题,那就把比五条势力弱的家族名称通通报一遍听听吧。”
“兼定和虎彻,这两个是老牌家族了,但是近几年人员流失的有点厉害……还有来派,来派的话,论人数绝对比五条要少,但是他们家非常麻烦,一旦惹上就甩开不掉。”
“还有呢?”
“还有……我年纪大了记性不是太好,所以……”
“没事没事,慢慢想,还有吗?”
“…………”
“还、有、吗?”
三日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面具般的笑容越发诡异起来,可是隐藏在下面的那张真实面孔如何,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好像还有一家,名叫京极,他们家实在太小了,我向来都会习惯性的忽略不计。”
自保的本能促使老人说出了合伙人的家族名,而面前的三日月则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嗯,一共这么多是吧?”
“是。”
“不错,跟我从别人那儿听来的一模一样。”
“您……”
“求答案的时候多问几个人,这样才能离完美正解更进一步,这不是常识吗?”
“您说的没错。”
老人一边点头附和,一边觉得自己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他的直觉是对的,三日月完全没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如果他不把京极家交待出来,怕是刚刚就已经全盘暴露了。
但是……没事了……
面前的这两个家伙没有把柄,他们绝对不会察觉到跟我联手的是……
“那么接下来,把你刚刚说过的那几个名字再念一遍。”
“啊?”
“来,念一遍。”
三日月凑的更近了一些,有着奇异瞳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老人,一尘不变的笑意也渐渐褪了下去。
不会微笑的三日月,睁大眼睛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视线从瞳孔深处睁开的错觉,那是来自死神本人的凝视,是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的深渊。
“来,念吧。”
“我…………”
“念一遍就好,很简单吧?你刚刚可是轻轻松松就把那四个名字念出来了啊。”
老人就连额头都析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被比自己小了一轮的男人威胁着,而且完全不知所措。
“怎么了?就当是回到曾经念书的时候好了,大声朗诵,大声念出来,这样才不会遗忘啊。来,第一个是虎彻对不对?”
三日月伸出手去,指尖沿着冷汗掉落下来的痕迹,在老人松弛的脸上留下浅浅的划痕。
“虎彻,然后是兼定。”
呼吸急促,脱离控制,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三日月美丽却冷漠的脸。
“再然后,来派。”
别说了……别说了!!!
“最后,是……”
“啊啊啊啊啊啊!!!!”
面前的老人发出凄厉的悲鸣,不再回答小狐丸和三日月的问题转身逃跑,如同见鬼了一样。他拼命的跑向门外,那里有他的手下,有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只要接触到他们就有机会反扑成功,有机会将身后那两个恶鬼打回地狱!
这么想着的老人,拼尽全力跑到门边,奋力推开了对他而言无比沉重的纸门,然后——
他看见了真的地狱。
他所信任的手下们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他的面前,像是不会说话的陈列玩偶,又像是屠宰场里码得整整齐齐的猪肉,他们死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挣扎,也没有任何的痛苦。空气中弥漫着麻醉剂的气味,熏得他头皮发麻,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你是被吓糊涂了吗?如果还有活人的话,早在你发出那声难听的尖叫的时候就冲进来了。”
“我觉得更可能是被你吓傻了。”
“别说我的坏话,哥哥我要伤心了。”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大概是在你说,年纪大了记性不是太好的时候吧,五条家的人办事比本家还利索,只要跟他们说一下,马上就能解决呢,我不太喜欢脏自己的手,他们能做这么漂亮真是帮大忙了。”
“他们居然也站在你这边?!明明……明明我才是对五条贡献最多的那个!!!”
“是啊,所以在你生出异心之前,五条家待你不薄。”
三日月抬起袖子遮住鼻子,同时贴心的还替小狐丸挡了一下。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敬佩你想造反的勇气,不过,想必你也有失败时接受一切后果的勇气吧?”
说着,三日月搀扶着小狐丸站了起来,向着反向的房间走去。
“那么,就确定是京极了?”
“必须是,他最开始说京极的时候音调节奏还有呼吸轻重就不对。我们可以直接去调查京极家的资料了。”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等一下!你没有证据!不能乱诬陷我!!!”
“我做事向来都是凭感觉,证据那种东西不需要啦,随心所欲就好~”
“怎么可以……”
“不过,既然你这么不服气的话,我就当照顾一下老年人。”
联手京极没有证据是不是?那就换一下吧。
“放任家主被人刺杀,事发后不注重调查,避重就轻妄图篡位,这个理由足够了吧?至于你的其它手下,我们也一定会慎重处理的,安心。”
说着一点也不让人安心的话,三日月回过头望了老人最后一眼。
回之以笑,祝之以亡。
“晚安了老人家,这次就睡个好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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