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rboda

恢!复!单!身!(≧∇≦)/

刀剑戏话:死生不定

目录:(/TДT)/ 

时隔已久的高能 _(:3 」∠)_


刀剑戏话:死生不定(1)

 

手指,关节,颈部,每一个能动的地方都被凿穿了小孔,刺入看不见的绳子吊挂起来。从那以后全部的动作都是身不由己,再怎么不想去做都没有办法。

这是冥冥之中,长曾祢虎彻一直会有的一种感觉。

不应该走到这一步啊……

经历过物吉贞宗的偷袭,还有来派萤丸的全面碾压,新选组早就如风中残烛,脆弱不堪,全凭最后一口气撑在那里。原本以为丢掉全部的御神件等同于出局,总算可以放轻松重回本职工作的长曾祢虎彻,在回家第二天的早上就看见了倒塌的都政府厅。

曾经象征了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宏伟大楼在巨大的爆炸声中碎成瓦砾,一同终结的还有他自以为可以找回的日常人生。

政府都名存实亡的当下,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这个国家怕是要完蛋了吧……”

在距离都政府厅倒塌后的第二个周末,空气中似乎依然弥漫着灰烬的味道,世界雾蒙蒙一片,太阳还没能从遮天蔽日的粉尘中挣脱出来。本该热闹的大街上空空如也,偶尔还能看见破碎的玻璃渣和倒在地上的广告牌,仿佛终焉末日一般。

“啊不过,好像连世界都快完蛋了。”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不用你跟我说,赝品。” 

“国家,世界……原来也是会死的啊……”

长曾祢,蜂须贺还有浦岛,三兄弟难得一起进行组队调查,可是出门大半天连人都没看到多少,反而被大街上的一片萧条搞得心情糟糕。

“世界上没有不灭的东西,不管什么都有死的那天,就连审神者那样的大人物都快死了。”

浦岛很明显不喜欢这样冷冷清清的场景,他抱着龟吉,走过只有野猫野狗聚集的广场时不满的用水花砸了一下中央雕塑,惊得野畜们登时四散逃离。

“别闹,你要是吓到了粟田口的情报家,小心他那个大侄子来找你麻烦。”

长曾祢摸了摸三弟的头。

“才不会啦,一点都不吓人。”

说完,一朵小小的水花溅到了长曾祢的脸上,浅浅的水汽直往鼻子里钻,在这样的天气下异常寒冷。

“阿嚏!啊啊冬天了呢……再过不久应该结冰了,水还是别玩了,这点水量对小动物来说够呛的了。”

“哦……说到情报家,大哥,为什么我们不拜托情报家去找物吉的弟弟呢?”

“如果什么事都依靠超能力来解决,那世界可是会乱套的。”

“为什么?”

“嗯……因为世界上还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比较多啊。”

“喂!”

在提到普通人这个词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蜂须贺不满的回头,瞪了他一眼。

“走快点,不想干活就回去!”

“知道知道……活肯定是要干的,只是现在的话……”

帮委托人找一个十年前送走的小孩子,难度已经又翻了不止一倍了。

“很多人都撤离了这里,就算他弟弟的养父母此前留在这座城市,现在只怕也不一定了。”

“我不想管这些,对我来说,把分内的事做完了,接下来是你的事情。”

蜂须贺贯彻了虎彻家一丝不苟的做事原则,长曾祢除了不停应和之外别无他法。事实上,在东京濒临崩溃的现在,侦探社能做的事少之又少,即便是趁着空闲的时间出了门,也完全查不到有用的线索。

“物吉他不是一直很幸运吗?只要向神明大人撒个娇的话不管什么愿望都能满足他吧?为什么会一直找不到想找的弟弟呢?”

“如果给浦岛一个心想事成的技能,代价是你要离开我们孤身一人生活下去,你愿意吗?”

“绝对不要。”

“所以嘛,那个被动能力在我看来糟糕透顶。”

兄弟俩就这么闲聊着,跟在蜂须贺身后目标明确的向着警察局疾走,只不过还没到目的地就无奈的停了下来。远远可以望见的警察局大门紧闭,跟空荡荡的大街一样空无一人,只有厚重的链型锁孤零零的从门把手上荡落下来。

“…………”

“…………”

在两个弟弟愣住的时候,长曾祢掏出手机,拨通了自己旧相识的号码。

“喂……你们警局怎么回事?”

“其他地方人手不够,昨天刚进行了人员调拨,现在只有大型区才有警局了,想找我的话请到银座来。”

曾经跟他一起共事过的警官语气中也满是无奈,话筒中嘈杂不已,信号糟糕的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通讯局都罢工了。

“不错啊你高升了,那点工资够你在银座花天酒地吗?”

“银座这儿还开着的商店都在大减价呢,估计是想把东西买完凑合凑合就跑路吧,不愁破产。”

“啧……”

这点跟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景象差不了太多,大街上的店铺要么关门,要么就是拼命的大甩卖,希望自己的撤离资金能加多少是多少。

“那么多资料你们也全部并到银座去了?”

“现在谁还管资料?都不知道堆哪儿去啦,而且人口都流逝那么多了,查人口数据有意思吗?”

“…………”

好像确实是没什么意思。

挂掉电话,一边的蜂须贺和浦岛也猜到了结果,不用他开口就自觉踏上了返程的路。

“接下来要怎么做啊二哥?”

“让赝品把委托给退了。”

“唉,新选组成立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没有把委托弄得这么糟糕过……”

“那你说怎么做?在这种情况下找一个十年前的小孩子??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好吧好吧让我想想。”

长曾祢的头又疼了起来,为了不被两个弟弟甩得太远他还特意加快了脚步,结果因为晕眩弄差了距离,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路边一家饰品店敞开的大门。

“哎呀有客人!”

“不不不,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小心……”

“这是缘分啊既然来了就看看嘛!”

好不容易发现客人的老板娘当然不依不饶,拽着长曾祢的袖子死活不肯放手,就连走在前边的蜂须贺都成了他的招呼对象。

“小哥来看看吧,我们家的东西平时可贵了,今天大减价哦!”

“这里还开着的商店都在降价……不过我们真的没空,麻烦您……”

“戒指耳环还有链子一应俱全呐~”

解释无用,对方已经自顾自的开始了介绍,在原地等了他一会儿的蜂须贺脸色越来越糟,牵着他的浦岛有些手足无措,但看架势,他是已经做好了二哥一旦爆发就立刻丢下大哥逃跑的准备了。

“……那、那要不你拿个戒指给我看下吧……”

“好嘞!~”

“喂!!”

没想到他真的会进去,蜂须贺甚至还愣了一下。

“你要买什么??”

“戒指……正好嘛,你之前那个不是丢了吗?”

“你觉得我会要你的东西??”

“哎?可是之前那个戒指就是我送你……啊好吧,是几年前送的了……”

“是啊,当时还没发现你是个没用的赝品。”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他的弟弟甩手就走,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变回孤身一人的长曾祢最后还是买下了一枚崭新的戒指。

并不是他不会拒绝人,而是他真的打算要一个,用以弥补蜂须贺丢失的尾戒,虽然附着其上的灵力无法复制,但可以的话,至少形式上还是类似的。

欢呼雀跃的店主人很快就按照他尾戒的要求挑好了合适的尺寸,包装的时候还额外附赠了他漂亮的小盒子,金灿灿的磨砂表面看起来应该是蜂须贺的喜好,到时候让浦岛送过去给他的话,他能收下的概率会增大一些。

明明小时候就很开心的收下了呢……

“不过那个时候,确实没想到我会是个普通人呢……”

走出店门,长曾祢自嘲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放进了口袋里。

好了,接下来的话,就去见物吉贞宗吧。

蜂须贺说的没错,东京已经变成了这幅样子,别说找一个十年前失联的人,就算是找一个月前不见的孩子也是难如登天。既然要退委托,那当然亲自登门更有诚意些,长曾祢在门可罗雀的商场转了一周,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点心店。

看招牌似乎是马卡龙专门店,长曾祢不喜欢吃这种甜得跟白砂糖一样的小饼干,但是爱吃巧克力花生卷的小孩子物吉没准能接受,抱着这样的打算,他快步向前跑去,准备看看还有没有漂亮大气的礼盒装,结果还没走到门前就看见一个僵硬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

“哎?!”

死了!?

对方的身体状态太过糟糕,以至于整个场景映入长曾祢眼帘的瞬间让他犯了职业病,下意识的就想冲上前去给他周围画一圈白线。不过跑到面前他就知道错了,躺在地上的男人呼吸均匀,胸腔起伏有度,眼镜都没摘就抱着刚刚买来的一盒糖果陷入了沉睡。

“……这、这位先生?”

长曾祢有些尴尬的看着正好卡在门口的男人。

虽然跨过去也不成问题,但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么没教养的事是在是有点为难,他轻轻戳了戳对方,见没反应后又尝试着将他扶起来,没想到男人二话不说直接趴到了他的身上,相当不讲理。

“喂??醒醒啊,这是要把我当床吗?”

“嗯……可以。”

“我不可以!”

长曾祢想都不想就把对方摔了下去,男人的眼镜掉在地上,貌似清醒了一些。

“真无情啊,对于因为体力不支而摔倒在路边的弱者居然用这种态度。”

“你没少胳膊也没少腿,跟你口中的弱者没一点相似的地方。”

“至少我现在完全走不动路,就连坐在这儿都觉得累。”

“为什么??你到底干了什么会累成这个样子?”

“从我家走到这儿有好几百米呢。”

“哈?”

“然后刚刚还在店里挑了十分钟的点心,因为要包装所以还多站了两分钟。”

“这……”

“所以啊,综上所述我现在超累的,如果不能马上睡觉的话怕是活不到晚上了。”

“说白了这不就是懒吗??”

新选组老大眉头一皱,发现事件其实相当简单。

“放心,只是走个几百米路和站了十二分钟而已,死不了的。”

“我的极限是一千米和十五分钟,返程肯定不够。”

“你的极限也太低了小孩子都没你这么弱好吗?”

“是啊,我家的两个孩子精神可好了,如果不是他们我今天也不会跑出来……啊啊不行了,从刚刚开始跟你说了太多的话,声带的极限也快到了。”

“什么??”

怪我吗???

长曾祢刚想辩解,男人就又一次沉重的瘫了下来,他耐着性子将肩膀借给对方,勉强撑着他来到了广场的长椅旁。

“你要是真的身体很虚弱就不要出门啊。”

“不行的,我家孩子一直期待着过圣诞节,这种节日不是大家一块出力布置就没意义了,所以哪怕我出来买盒糖也好,他们是这么说的。”

“圣诞节?”

“嗯。”

“现在不是才刚刚十二月初吗?”

“提前了。”

“谁允许的?”

“没办法啦,现在这种情况,还不知道到了圣诞节会出什么事呢。”

“也是……”

看着瘫成一团倒在长椅上的男人,长曾祢不由得同情起他来。

“小孩子的愿望总是没法拒绝呢……”

“是啊……更何况他们两个超可爱。”

“一般来说越可爱越危险呢……”

长曾祢的脑海中浮现出安定与清光的脸,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哎?有吗?可爱的孩子可是宝物哦。”

“我家那两个只会一边装可爱一边坑我……”

“我家的可懂事了,还会帮我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赚钱工作……”

“这么能干?不仅家务全包连工作都行?雇佣童工不要紧吗?”

“嗯?没事吧?没事啦反正从来没出过问题。”

“多大的孩子啊……”

“一个这么高,另一个这么高。”

男人伸出软软的手,比了两个连长曾祢腰都不到的高度。

“这绝对是雇佣童工吧……”

有点想报警了怎么办……

但是警察局现在肯定也懒得管这些。

“唉……那干脆就找一下你家那两个能干的小鬼,请他们把你带回家算了。”

“就没有好心人送我回家的选项吗?”

“没有,我不是那个好心人。”

“别这样,我会报答你的。”

“你连站都站不稳还能报答我什么啊……”

“比如说,帮你预测一下未来怎么样?”

“你会算命??”

在长曾祢的质疑声中,男人抬起那张还算漂亮的脸,认认真真的盯着长曾祢的脸看了不到十秒钟。

然后立刻倒在了长椅上,半死不活。

“那个……按照你身体目前的状况来看,你还能活很久。”

“这不是废话吗?”

“要具体一点?你还能活三十九万六千八百五十四个小时。”

“太精确了!”

一听就是随口瞎掰的数字啊!!

“哎?我还没精确到秒呢。放心啦我超准的,只要从现在开始你不遭遇意外不突然改变饮食习惯胡吃海塞的话绝对能活那么长的。”

“正常人不遭遇意外不胡乱作死当然能长寿啊!够了够了,我真的不能陪你了,我还有事必须得走。”

“等一下等一下,要不要占卜恋爱运呢?”

“恋爱运???”

“你不是准备求婚吗?”

男人一副很懂的样子,指了指长曾祢手里提着的首饰袋。

“顺带一提我觉得求婚用巧克力比较好,马卡龙那种甜得要死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吃的。”

“我没想求婚,你的占卜从一开始就错了,再见。”

“啊……如果我死在这里的话要不了几天就会被野猫野狗咬到只剩骨头呢……”

“您只要肯迈动您那高贵的脚走上几百米就可以避免那样的命运了,加油。”

将这个突然冒出的大麻烦丢在长椅上,长曾祢妄图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他刚刚认定的甜品店,结果刚到门口衣带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是同样让他觉得麻烦的名字,但是身为上司,属下的电话不接不行。

“喂?你们找到陆奥守了?”

“我们要举报!~”

“驳回!!”

话筒里清光的声音听起来很可爱,但是正如长曾祢刚刚所说那样,越可爱越危险才是他们家的正常状况。

“先给我把你们手头上的事给做好,然后再去找和泉守的茬吧。”

“哎?可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就这么放任他去伊达组粟田口还有审神者家里没问题吗?”

“哈?他去哪儿了?!你刚刚说他去哪儿了!?”

“伊达组粟田口还有审神者大人家已经挨个儿溜一遍了哦?不管一下真的不要紧吗?说不准下一个目的地就是三条了呢。不准擅自行动和必须服从命令可是员工守则的第一条和第一条啊。”

“这……你们怎么知道的?”

“一期先生很生气的来找安定告状啦,很生气。”

清光还特地在生气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和泉守好像在调查什么织田信长,那是谁啊?”

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长曾祢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我了个去……和泉守那个敏感的家伙到底又发现了什么啊……

“喂喂?怎么没声音了?难道是个关键人物?”

“……没什么,一个死人而已,以前是个厉害家伙。”

“那和泉守为什么要去查他?”

“谁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够了,好好干你们俩的工作,他那边我会去说的。”

挂掉电话,长曾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就马不停蹄的拨出了另一个号码。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对于和泉守这种既不可爱又爱坑他的家伙,长曾祢可以心安理得的选择更不客气的态度来对付。

 

“啊……头好疼……”

将和泉守和堀川狠狠训斥一通后,长曾祢连点心都忘了买,捂着脑袋又坐回到刚刚的那张长椅上。

“为什么我家就没有即可爱又能干还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呢……”

“生气会减少寿命的,你的时间从刚刚的三十九万六千八百五十四小时缩减成三十九万六千八百五十二小时了。”

“你念那么长一串数字不累吗?你刚刚不是说你快死了吗?”

“休息一会儿稍微好点了,大概再过十个小时就能勉强支撑着回家了,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应该会来接我回去。”

“你单纯就是想等那两个倒霉孩子来找你吧?真是的……唉,我就算在外面一天一夜不回家,也不会有人来找我呢。”

两个弟弟是没指望的,蜂须贺巴不得他死在外面,浦岛太小了搞不好会把自己也弄丢。

至于那四个职员,放眼望去也就堀川靠谱一点,奈何他看上了毫不靠谱的和泉守兼定。

“啊……干脆今天就晚点回家吧,正好事情也没办完……”

长曾祢觉得自己智商都倒退了好几岁,一边闹着别扭一边又在担心那几个熊孩子的安全。

“时间不太对啊……”

“有什么不对的,要是想把我手上的事情全部解决掉,肯定要到晚上了。”

“不,我说的不是你,是它们啦。”

“哎?”

长曾祢顺着男人的手指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乌云般大片大片的飞鸟,浩浩荡荡穿过云隙,铺天盖地的势头像是要与天空同归于尽一样。

“现在这个时候南飞是不是太晚了一点?如果是候鸟迁徙的话早就应该走了吧?而且……我记得乌鸦是留鸟,为什么会跟着燕子一起……嗯?”

话还未说完,坐在他身边的长曾祢虎彻就站了起来,身形高大的男子闭着眼睛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叹息着狂奔而去。

眨眼之间就不见踪影。

 

刀剑戏话:死生不定(2)

 

“这些鸟是怎么回事啊!?”

“反正来者不善呢。”

在发现鸟群有着明确指向的下一刻,和泉守带着堀川就开始了一路逃亡,可不管平时锻炼出来的速度有多快,跟长有翅膀可以翱翔于空的飞禽比起来,被追上,被包围,这些都是迟早的事。

“看来是有家伙沉不住气了,这证明我的推理没错呢!国广!”

“因为是兼桑的推理啊,当然不可能错。不过长曾祢大哥说的也没错。”

擅自行动会将自身置于险境。

密密麻麻的鸟群拥挤的追在他们身后,更有为数不少的鸦雀已经包抄到了前边,堀川的手腕被疾驰而过的一只飞鸟用鸟喙划出一道狭长的伤口,溅射而出的红色血液一遇到空气就化作暗红的斑驳锈迹,扑向好几只怪鸟的翅膀将其牢牢缚住。

不过对于数都无法数清的大部队来说,这点损失完全微不足道。

“我记得蜂须贺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吧?三条,粟田口,伊达组还有来派的大人物们都对鸟类束手无策。”

和泉守将堀川一把拽到怀中,护住他的头和耳朵后对准前方围攻他们的鸟群伸出了手。

“但是!我可没他们那么好欺负!”

下一秒,属于他的无形进攻就在无形之中即刻展开了,原本打算群聚之后将他俩啄食而杀的怪鸟们没等攒够一定的数量就在声波的波动下纷纷落地,完好无损的化作一滩死肉,片刻过后才渐渐有红色的血液尖利的鸟嘴中流出来。

和泉守兼定原本因为技能的无差别攻击性在新选组饱受嫌弃,但是此刻,他的overpower却成了奇效无比的制敌良策,鸟儿们铺天盖地来势汹汹,结果在他的面前连一秒钟都撑不下来。音波的进攻范围大到具有无限的可能,需要注意保护的又只有堀川一个,在这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下,打头阵的鸟儿们成了后排飞鸟的肉盾,而声波即使传到后排振动骤减,造成的伤害也不容小觑,特别是凭借听力探路的鸟儿们,被这一击打得彻底乱了方向,全部扑腾着翅膀坠落下来。

“撞上我算你们倒霉了!”

得意洋洋的高大青年抱着自己的拍档,解决掉面前这一批后转过身去,对着身后更加庞大的大部队比了个挑衅的手势。

“还要继续吗,来多少都没用,现在撤退的话还能回家好好的交代一下后事,如果能把脖子洗干净等着我们来砍就更好了。”

以乌鸦为主的鸟群层层徘徊,在两人的面前化作越发厚重的乌云。

“还是小心点为好,兼桑。”

堀川不敢放松,即使被和泉守抱在怀里,他的手也没有离开过自己随身的佩刀。

“放心吧国广,现在可是户外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声音的传播。”

和泉守轻轻打了个响指,那不大的声响成为讯号,促使成千上万的飞鸟先后赴死,一边撞向他和堀川,一边亮出了自己的利爪和尖锐的鸟喙。

没用的,不管来多少,对我来说都只是一瞬间的事。

既然对方不肯示弱,那自己当然也不能随便放过,能够自由控制声音波动的青年屏息凝神,在第二轮进攻发动的瞬间使用了自己的异能。

…………

……………………………………………………………………………………

哎?

“…………”

“兼桑!!!”

与和泉守经历了诸多风雨的少年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样,但话语发出的瞬间疾驰的鸟群就已经飞到了他们面前,为了不被鸟嘴啄成筛子,堀川采取了最为无奈,也是他唯一能够想出的方法。

胁差出鞘的同时沿着他另一只手的手腕一路划到手心,被割破的动脉在一瞬之间喷出恢宏的血之喷泉,随即又衍生出更为壮观的暗沉铁锈,编织成厚重的盾牌铁墙为他们阻挡了关键的一秒钟。

但也仅仅是一秒钟而已。

“兼桑!?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群鸟就突破了锈迹之门的阻挡,盘旋着向他们再度进攻过来。

堀川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将和泉守推了出去,还在溢出的血液弥漫扩散,带着浓重的腥味将一只又一只凶狠的怪鸟拖住,击落,为和泉守争取一切可能的逃跑时间。

但是被他保护在身后的男人此刻终于回过了神来,他一把握住堀川不断渗血的手臂,抱着他一起艰难的跑了起来。

“没用的,这样一个人都逃不掉!”

“那我也不要一个人回去!”

血液滴滴答答的留在这段不长的路上,沿途蔓延的锈迹艰难而可悲的拖延着鸟类行径的速度。

“我用不了技能了……不知道为什么,就像被锁住了一样,可恶……”

“怎么可能……歌仙先生明明已经……”

“我当然知道啊!”

和泉守一边握紧堀川的伤口,期盼那微不足道的力量可以为他止住手腕上喷涌而出的血流,一边还要挥舞自己的武器,赶走身后那些已经追赶上来的死亡之鸟。

“但是用不出来就是用不出来,真没想到我也会有这样抱头鼠窜的一天。”

话虽如此,但此刻,若是能够脱身那简直就是万幸之幸。

“把我放下来吧兼桑,这样的话至少兼桑是可以回去的,我保证。”

“谁要你做这种保证了?你就算把血流光也没用的!”

刀光与剑影,鸟喙与飞羽,中间掺杂着暗红的锈迹,交织成混乱不堪的死亡场景。很快,和泉守的身上也绽开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被啄开的洞眼,也有鸟爪留下的划痕,堀川虽然心痛却也再说不出多余的话,血液的大量流失让他面色惨白,站都无法站稳。

而和泉守依然没有丢下他,像之前一样将他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似乎是想尽最大的努力减少他所受到的伤害。

没用的啊……在这样下去真的就要死在一起了……

少年越发模糊的视线中,和泉守脸上那坚定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

如果不能守护你,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想用刀剖开自己的身体,赌上自己全部的血量来做最后一搏,却被提前发现的和泉守制止在半路,那把锋利的胁差划开他心爱之人的手掌,流淌下来的红色液体与他的融为一体。

“别乱来啊!”

抢过堀川的武器,和泉守奋力捅穿了身后袭来的一只大鸟,但是脸上却遭到了另外两只燕子的利爪攻击,沿着他的眼角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蔓延至鬓角,很快血色就糊满了那张原本帅气的脸。

“我不喜欢认命,是死是活应该由我自己做主才对,想杀我不会那么容易。”

同样的,也不需要你来决定我是不是可以存活下去。

“这种时候还说漂亮话你真是没救了!!”

正说着,逃命之路的前方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他们几乎听到耳朵起茧的不满责骂。

“就跟你们说不要擅自行动了!!这不立刻招惹上大麻烦了吗!你的能力用不了了?”

“嗯……”

“你就作死吧!!!”

跑的气喘吁吁的长曾祢冲到他们面前,抱起堀川,揪着和泉守的小辫子开始继续逃命,身为普通人的长曾祢即使加入了,对于这一边倒的战况也没有任何的帮助,他们依然被动着,被鸟嘴啄得无处可逃。

“尽可能往房子多的地方跑!我来的时候已经联系过安定他们了,撑住!”

“他们就算来了也没用吧!?”

这些鸟是有指挥的,而且数量太多,即便增加一两个同伴,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至少能给你收尸呢!你自己说说看!从我收了你到现在你闯了多少的祸!歌仙兼定的死还不够是不是!!”

“对、对不起……但是爆炸那件事绝对不是陆奥守做的!跟织田信长有关系!”

“看来你对陆奥守是真爱啊这么急着要替他洗清冤屈???”

三个人被鸟类啄得浑身是血,而从露天公园到居民区的这段路程漫长得像是有好几百里一样,怎么都跑不到头,厚重的鸟儿盘旋在一起,构建成黑黝黝的鸟类围墙死死的跟在他们后面,就如同可怕的闸刀一样,一点一点将他们逼向死亡的深渊。

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跟上次蜂须贺叙述给他听的那次鸟袭,似乎不太一样……

记不清杀死了多少只鸟以后,艰难前行的长曾祢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它们不飞到前边来吗?”

“啊?”

“它们为什么不飞到我们前边来?”

几句话的功夫,和泉守和长曾祢的脸上又多开了几道口子,不过没差,这点伤口跟全身的伤势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们两个现在还能够奔跑就已经是奇迹了。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鸟!”

“上一次蜂须贺遇到它们的时候,他们可是全方位的包围政策。”

说着,长曾祢将堀川交还到了和泉守的怀里。

“这次的教训够了没,接下来还敢不敢不听我话了!?”

“不敢不敢,你说什么我都听!”

和泉守抱着堀川奔跑的有些吃力,长曾祢在身后推了他一把,害得他差点摔倒。

“那就继续跑吧,别回头了。”

“哎?”

“不要回头,给我使劲跑起来!这是来自队长我的命令,你们两个小混蛋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没脸去见土方先生!!”

督促着和泉守不要停下的长曾祢,在说完那句话后自己却停了下来,意识到不对的和泉守踉跄一下,然而还是在群聚的鸟群中回过了头。

“那我难道就有脸去见安定他们吗!?我……”

“谁管你,自己犯的错误就好好承担!给我一边悔过一边活下去!你也是堀川也是!再不止血的话那小子就要没命了!聪明人这个时候就会选择先救堀川然后再回来救我,所以说和泉守你就是个死脑筋!”

护住眼睛和颈部的要害,长曾祢转过身,毫不犹豫的冲进了鸟类围聚而成的围墙之中,厚重的羽毛混杂着血液的腥味,尖利的爪尖和鸟嘴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啄了个遍,细小的伤口被一次次翻大,疼痛的感觉也越发强烈。所幸鸟类们似乎没料到他会选择反向杀回,被他的突然冲刺弄得破绽百出,撑过那段最大的阻力,顺利进入在那之后的空间中后,一切的攻击就都停了下来。

盘旋的飞鸟们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将藏匿其中的一切都圈了起来,不被外界窥视。

“我就知道……鸟群会聚集成这幅样子,背后一定藏了什么。但说实话我现在很吃惊。”

甩了甩手臂上,还有脸上的血珠,长曾祢紧握的刀尖指向了面前的男人。

“为什么会是你啊……”

压切长谷部。

站在他面前的近侍一脸冷峻,在他摆好再明确不过的攻击架势后,也拔出了别在自己腰间的打刀。

 

刀剑戏话:死生不定(3)

 

“是你背叛了审神者,还是巫女大人背叛了她的孩子们?”

见到长谷部的那一刻,虽然面色依然平静,但长曾祢的内心早就翻江倒海,他考虑过很多的可能,唯独没有将长谷部这个正确选项放进去,他所代表的意义太过可怕,不管是谁都不敢细想。

“就算我回答了,你会相信吗?侦探先生。”

“我会当做参考。”

“我不喜欢做别人的参考。”

长谷部驱散了围在他身边的鸟儿们,将刀尖对准了已经浑身是伤的长曾祢虎彻。

“所以,随你推理吧,反正也是最后的了。你就由我来解决。”

下一秒,他就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长曾祢虎彻,新选组组长早已不堪重负,在速度上处于绝对的下风,而硬碰硬的扛了仅两个来回,手臂就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遍布全身的伤口此刻严重影响了他的力气,正如长谷部所说的那样,除非有奇迹,否则这将是他的最后一战。

啊啊……说好的三十九万六千八百五十四小时呢……

占卜师的话果然不能信……

遭遇了人生意外变数的长曾祢,此刻已经失去了对自己生死的掌控。

“这群鸟不是受你控制的吧?”

“何以见得。”

“太刻意了,刚刚解决我的宣言过于刻意,如果它们受控于你,不需要口令应该也能明白主人的意思。”

长曾祢退至鸟墙的一端,最终还是没躲过被长谷部纵砍一刀的命运。

“咳……”

甘甜的血液浸染透他干涸的喉咙,沿着嘴角连成细线,淌落下来。

“虽然说,之前蜂须贺的那次遇袭就是在审神者家,将操纵鸟群推断成是你的技能也说得通……但是这次跟那次的阵型差太多了……这群鸟不敢离开你太远是因为,你在保护着它们。”

他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长谷部,说道。

“封印了和泉守技能的人是你……你的能力,到底是……”

“你可以去地狱想。”

就连刀剑间的碰撞声都不对,不是钢铁间铮铮作响的阳刚之音,而是响了一下就彻底哑掉的短暂盲音。长曾祢的手指已经撑不起惯用武器的重量,拼刀结果不言而喻,明了一切的他索性空出手来,以血肉之躯握住长谷部的武器,企图用尽全部的力气好控制它的走向。面前的长谷部被他的意外之举弄愣了一下,刀剑顺着长曾祢的意思砍进他早已伤痕累累的肉身,沿着肩膀压切下去,还差一点就要留下不同寻常的伤口。

但是在这个重要的定点上,近侍轻而易举就阻止了他的自毁举动,将刀抽了回来。

“不愧是新选组的侦探……你是想用伤口来充作你的遗言吗……”

“我听说……当年织田就是因为你曾用这种方式切坏了桌子,才会给你取这个名字……”

“我讨厌这个名字。”

近侍皱着眉头,虽然不是第一次杀人,但是处于弱势却依然我行我素的长曾祢给予了他无形的压迫感,想要快点结束一切的长谷部举起刀剑,这一击瞄准了对方的喉咙。

“很抱歉,遗言讯息留不成了。”

“没关系……”

和泉守可是很聪明的,哪怕我什么都留不下来,他也一定能发现些什么……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男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斟酌一番,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别的台词。

“留不成也好……就放过那两个傻小子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同时也是他的遗言。

长曾祢虎彻,就这么被漫天群鸟围聚着,死在了不见天日的牢笼之中。

 

蜂须贺原本以为,他不过就是又一次的从那个讨人厌的长兄身边逃走了而已。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是再频繁不过的事,他们俩一直这样,一个靠近了,另一个就离开,在他长达成人之后的世界中,循环往复的全都是这样没意义的事情。

然而,等接到了清光的电话,踏上通往永别的道路,一直到来到那具尸体的面前,他才发现,原来这回逃走的不是他,是长曾祢。

那男人又一次的从他身边离开了。

并且,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

鸟类的羽毛散落一地,他想在这凌乱一片的墓场中触碰一下兄长浑身是血的身体,犹豫很久却伸不出手,好不容易想起来必须说声对不起,可是话到嘴边又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可能再听到了。

他只能轻轻理了理男人乱糟糟的头发,长长的和服袖摆擦到尸体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带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圆形的指环从中滚了出来,转几圈后就倒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闪着光的戒指,血色夕阳下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你真的是很笨啊。”

他想象着长曾祢活着的样子,想象着他在听见他的声音以后无奈却包容的表情,到头来,能够说出口的,只有这样平凡又普通的话。

“这是照着你自己的尺寸买的吧,笨蛋……”

我完全戴不上去啊。

他捡起戒指,但是指环太大了,根本就不能戴到他的小指上,视线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模糊,蜂须贺在最后将戒指套入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颤抖着与自己的兄长两手相扣。

 

他留下了眼泪,长曾祢却没有像从前一样抬起手来帮他擦拭。

 

属于他的世界,属于新选组的天空,于此刻起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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