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rboda

恢!复!单!身!(≧∇≦)/

刀剑戏话: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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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
感觉客户端分段又出问题了……ヽ(  ̄д ̄;)ノ

刀剑戏话:月华(1)

“真不容易啊,居然还赶上了。”

萤丸丢掉自己已经无法再用的武器,变回了两手空空的状态,他一边谨慎注意着三日月的位置,一边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做考虑。

“不过还是有点出乎意料,我以为最先赶来的一定是石切丸君。”

“今天有旧友聚会,他出门了。”

“不叫他回来?”

“没必要,你何德何能让我们五对一呢?”

三日月露出的笑容不同以往,他向来喜欢将双眼眯成两弯月牙,而不是此时此刻,睁大了眼睛死死盯住手无寸铁的猎物,仅有嘴角微微上扬。

那仿佛是在警告萤丸,往前一步即是深渊。

但是……

“四对一,对你够礼貌了吧?”

下一刻,后退之路亦已无可退之机。

“久——违——了!”

巨大的薙刀自萤丸头顶劈下,小小的孩子闪了一下身子,从侧边绕过大型兵器后又徒手接下了今剑随即而来的突刺,右边的手指似乎被锋利的短刀切断了几根,但萤丸还是凭着自己不逊于岩融的力气夺下了武器。

还好,这样至少不是空手了。

他刚这么想完就见今剑以根本看不清的速度跳起来握住了什么,紧接着凛冽的白光自头顶而下,萤丸凭着本能将身体侧过来一点,才堪堪避开重要的心脏部位。

“考虑到我怎么都杀不死的特性……”

萤丸看着自己裂成两半的身体,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让你们五对一也不算过分吧。”

“不对不对,不是这么算的哦。”

收回三日月扔来的太刀,今剑用力挥舞了一下足有他大半具身体长的武器。

“就是因为你一时半会儿杀不死,所以没必要把精力全部花在你身上,拖住你不让你动就可以了。”

“啊……这么说也可以,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

过不了片刻就恢复正常的萤丸也摆出了进攻的架势,短刀对他来说有些小,太刀相较于今剑则长了一些,不过两个小家伙都没有退后的打算。

“事先说明,我可没有弱到会被你独自一人牵制住的地步。”

“一个不行那就两个喽。”

话语之间,岩融的大薙刀也指向了他。

“如何?最高待遇了吧?”

身形高大的武者说着,向自己的长兄挥了挥手。

“放心去帮小狐二哥吧,这里再不灭火就麻烦了,而且粟田口家剩下的小朋友们也需要帮助。”

“剩下的?那貌似没几个了呢。”

“是吗?”

“是啊。”

“那就偿命来。”

一句话说完,巨大的薙刀照准萤丸的脖子就砍了过来,小小的幼童凌空而起,脚尖点住宽大的刃面后沿着木柄便奔向岩融所在的方向,可刚一迈步,快成一道闪电的今剑就冲到了他的面前,利用太刀的刃长优势提前瞄准他的胸口。

虽然嘴上说了只以拖住他为目标,但实际上还是想着要他的命啊……

这样也不错。

不如说,这样很好。

心脏被刺中的前一刻,萤丸的身体向一边歪去,顺利坠落到地面以前被今剑一下刺穿肩膀,继而又在重力的作用下硬生生丢掉了那条手臂。

但他也不是全然受控的那方,他还残留的手精准的扣住了今剑脚踝上套着的金钏,借着外力狠狠地将他甩了出去。

“哇!!!”

没料到会被反制,今剑一下子摔进了一边的废墟,原本给小孩子套着玩的脚环在脚踝上留下深深的红痕后也不知被扔到哪里,在漆黑一片的废墟中闪一下就没了影子。

“你都不疼的吗?”

“还好吧,这点程度还是可以的啊。”

反正你们从一开始也没天真到把我当人看。

“说的也是。”

话音刚落,调整好状态三条家的大号小号便再度联手展开了攻击。萤丸将手臂安回躯体,翻身捡起短刀的同时刚刚好挡住岩融的挥砍,对于今剑的音速攻击则完全不以为意。幺弟的速度在技能加持下确实快的可怕,但是力道远不如他和岩融,尽管兄弟俩的配合看起来天衣无缝,一个主力击,一个主攻速,使得苍白的刀刃仿佛从四面八方齐聚而来一样,常人根本无从躲避。

可萤丸是不惧怕任何致命伤害的非正常人。

对他来说,只要分清了岩融和今剑进攻的主次关系,躲闪就变得容易了很多,借由身体的可怕修复力,幼童硬生生吃下了今剑的全部攻击,而他的进攻目标也重点落在了岩融身上。

这确实是牵制,但他也不是完全被动的一方,就算被粟田口家的车轮战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但萤丸的极限深不可测,算作是身体损伤的筋肉劳损和气力不足,早就被那些看不见的萤火虫们修复了。

“我也比较喜欢大一点的兵器呢,虽然从来没用过薙刀。”

“用起来跟大太刀可差远了。”

“真的?”

这次,萤丸径直撞向今剑的剑锋,一只手腕在刀剑铮铮的作响声中飞上半空,腰腹部也被划开了巨大的刀口,他用非常直白的方式冲过今剑制造的防御区,杀进岩融的狩猎范围后举起短刀,瞄准了最适合自己的进攻部位。

薙刀与大太刀最明显的区别就在于,大太刀的攻击范围等同于它的杀伤力范围,刀刃所到之处皆是削筋断骨,血肉横飞的现世地狱。

而薙刀,真正能够划伤人体的也就头部那一截白刃而已。

“说白了,薙刀是很难防住近身敌人的吧?”

男人太高了,但是打伤腿部的影响力不如开膛破肚来的好,所以一下子冲到岩融面前的萤丸高高抬起剩下的一只手臂,用原属于今剑的匕首狠狠捅进了他的肚子。

包裹在表皮内部的肉块被锋利的刀剑切割,红色血液顿时沿着剑锋的走向溢了出来,然而出乎萤丸的意料,明知会遭受如此重创的岩融却没有躲开,甚至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他用短刀沿着腹肌的纹路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哎?”

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就连后边今剑的攻击都仿佛不见了。

“你忘记了啊。”

薙刀确实不便攻击近身的敌人,所以岩融转而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一,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正是因为没有你那逆天的回复能力,所以我对疼痛的忍耐力你无法想象。

二……

“我的技能‘往生’,可以让我在受伤后发挥出更为强大的力量。”

“唔!”

距离过近,紧握薙刀的那只手又持紧武器截断了他的后退之路,萤丸肚子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钝痛感自落拳那一点扩散开来,顷刻间蔓延到四肢之上,深入神经,将萤丸的思绪都给打空白了几秒钟。

而就在那短暂的间隙之中,在他身后蛰伏已久的今剑再度出剑,目标依旧明确的瞄准了他的心脏。

这一刀精准无比,萤丸刚回过神来就看见了自胸口贯穿而出的剑尖,而正面对上他的岩融显然没打算仅仅一拳就结束这波攻击。配合今剑抽刀的动作,岩融接下来的致命一击砸中了他那颗已经被切成了两半的心脏,肋骨断裂成粉,血肉混合着脏器碎成泥浆,人体中最重要的器官对萤丸来说已经不复存在。

小小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穿体而过一样,在胸口处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可就算是这样的他,在与岩融四目相对时还是露出了胜利者才会有的微笑。

将军啦——

幼童以唇语默颂出了给他们的死亡宣言。

对萤丸的心脏造成看似无法挽回的伤害后,他的血液如同新井一样疯狂的喷溅出来,之前因为伤口可以快速愈合的缘故,所以萤丸还从没流过如此大量的鲜血,可那代表的并不是怪物的终结。

与萤丸保持着近到贴脸的距离,岩融和今剑毫不意外被他的血溅了一身,触碰到那红色液体的瞬间,岩融的本能促使他这样想到。

上当了……

他一把推开还在飙血的孩子,冲到对面抱住有些懵懂的今剑,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弟弟的前面。

“没用了啦……”

躺在地上,这次终于没有即刻复原的萤丸看着他们缓缓说到。

“我的血液是有侵蚀性的剧毒,哪怕沾到一点都没救了。”

硬要比喻的话,就像铁锈一样。

“会从沾到的地方开始,逐步腐蚀你们的身体,连同骨头和神经一起……全部变得锈迹斑斑,你们已经没救啦……”

“心脏并不是你的弱点?”

岩融站立在那里,自身的血与萤丸的血混在了一起,将他整个染成了一尊深红的佛。

“是啊,就算心脏破损了我也能活过来,之前那么小心都是为了给你们制造假象罢了,我的终极武器是我的血液。啊啊,没想到呢……这算是意外收获?”

不仅端掉了粟田口,连三条家的人都去掉了一小半。

“这次虽然没能拿到鲶尾君的御神件,但就人数消减来说已经超额完成了,我也该撤退了。”

谈话间,萤丸那破碎的心脏终于聚合了起来,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刚直起身体就被岩融从胸腔处一刀两断。

心脏再一次被斩开,血液再一次飙向四方,有所准备的岩融没再中招,但这样的攻击明显对萤丸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确实是个麻烦的对手,伤势越重越强的话,在彻底毒发身亡前搞不好真的能一击将我打成肉泥,但是那又如何呢?”

虽然没尝试过全身都碎掉的感觉,但我相信自己的复原能力。

萤丸看着脸色阴沉浑身血红的岩融,觉得自己面前挂着的是凶神恶煞的弁庆往生图。

貌似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注定要死之人了。

“还要继续打吗?还是说,你觉得可以拖到两个哥哥前来帮你?他们来了也没什么用。”

不如说,在底牌全被亮出来的现在,我会通过自残的方式溅他们一身血。

啊,三日月除外,他得小心一点。

萤丸步伐不稳的站起来,握紧手中的短刀小心提防岩融的一举一动,神经在岩融迈步向前的同时绷到了最紧,可是做出了回击架势的萤丸,却看见了岩融攻击的戛然而止。

因为今剑在他身后摇摇晃晃的倒了下来。

啊,对呢,毕竟是小孩子,也没有岩融那么强大的体魄,发作的是会快一些……

“看来不用继续了。”

莫名松了一口气的萤丸,看了转身回去抱住幼弟的岩融一眼,握紧口袋中的手链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解说时间~

萤丸:水底的太平洋

血液是可以侵蚀他人身体的剧毒,就如同铁锈一样,会先在皮肤表面产生暗红色的锈斑,随即是血肉,神经,最后到骨骼,行动会越来越迟缓,身体的钝痛感也会越来越强,直至无法呼吸。有点类似于堀川的技能,但是比起堀川血液的干扰性和控制性,萤丸的毒性更直接。

刀剑戏话:月华(2)

他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火海,入夜后的废墟之上连一丝光都不剩,残留的只有缕缕白烟,还有充斥鼻腔的焦屑臭味,陡然升高的空气温度更是让他站不稳脚跟,还好边上的家伙扶住了他。

鹤丸还没完全从发热的后遗症中恢复过来,不过依靠在他身边的一期看起来更加的脆弱,就像纸片一样,且不说会不会被晚风吹走,他已经苍白到了轻轻一戳就会碎成残渣的地步。黑漆漆的废墟之中,他们第一个遇上的是脏兮兮的小狐丸,男人往日引以为傲的白色长发此刻灰蒙蒙的,身上也到处都是木炭的废屑和被火舌擦到的口子,他沉默着看了他们俩一眼,接着冲身后招了招手。

在那里,同样脏兮兮的鸣狐和五虎退带着一群小动物跑了出来,年幼的小小少年在看到一期的第一眼就哭了出来,踉跄着跑向兄长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

“一期哥!”

他喊出了可以依赖的名字,但接住他拥抱的人却只是嚅嗫着双唇,发不出一个声音。

其他人呢……

怎么样了……

你受伤了吗……

他努力了很久,就算是鹤丸鼓励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想问的问题也始终问不出口,最后,还是小狐丸把他最在意的答案说了出来。

“他们俩没事,三日月那边……骨喰应该也不要紧。”

“…………”

“然后其余的,没了。”

这句话让一期一振彻底呆住,他放开退向前迈了一步,却正好对上小狐丸凌厉的眼神。

“怎么?难道你想怪到我们身上来吗?先好好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吧!石切丸到现在都联系不上,我跟三日月的手机从一大早开始就莫名其妙收不到信号,如果不是三日月多心硬要出来看看,只怕鸣狐都……别揪我头发啊鸣狐!”

“……”

站在一边的少年听话的松开了手,不过转而就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小狐丸的胳膊。

那应该是他最大的力气了,虽然还是什么印痕都没有留下,但是成功的让大狐狸闭了嘴。

“已经……全部找过了?”

鹤丸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们一定会躲起来吧?火这么大搞不好也会往外跑啊,所以……”

“来派的那个怪物会给他们躲起来的机会吗?而且往外跑……那也要跑得出去才行,我们来的时候萤丸还没走,而且……”

小狐丸说到这里握紧了拳头。

“被留下来对付萤丸的岩融和今剑也出事了,来派这次可是大丰收呢,不仅拿到了一个御神件,连三条都狠狠的重创了一下。”

“岩融和今剑???他们怎么了?”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是那个怪物……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对付的,为了援助你们家,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就差没把地给翻一遍了。”

同样身心俱疲的小狐丸看了看越发站不稳的一期,叹了口气。

“还是说我们应该把地也给挖一下……真要挖也行……”

“没那个必要。”

打断小狐丸话语的,是最后姗姗来迟的三日月宗近,他抱着仍旧昏迷不醒的骨喰,与一期对上视线时表情说不出是怜悯还是悲哀。

“除了药研,宅子里其它人的……都找到了,你自己去确认吧。”

“……不、可能……”

一期总算说出了回来以后的第一句话。

“不可能……不可能只有他们……一定……”

“那你就自己去找吧,你有多少个弟弟多少个家人,你自己清楚。”

随着三日月略显缓慢的语调,天上的月亮也渐渐从云朵后面露了出来,对这座沉默的墓地洒下柔和的白光,仿佛在照耀着什么一样。一期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经过三日月和骨喰身边时听见了水的声音。

轻轻的,那是波纹撞上池璧碎裂的音响。

从骨喰抱在怀里的水碗中升出了一截苍白的手臂,手的主人无比留恋的碰了碰骨喰的脸颊,沾湿兄弟的发丝后又转向了一期所在的方向,那个最后的动作分不清是招手还是挥手,水面上一闪而逝鲶尾的面容,他微微张嘴,不知道说了欢迎回来还是再见。

然后,那截手臂就落回了碗中,彻底变成一潭死水,在月光的投映下和血一样。

一期的视线也随着水声的终止,黯淡了下来。

这里似乎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他去了厨房,去了弟弟们的房间,还有他们长年嬉戏喧哗的走廊,这些留有记忆的地方不是被火烧了个干净,就是被刀剑砍的面目全非。

厨房似乎是最先起火的地方,损毁最为严重,根本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木材,瓷碗,还有死在这里的尸体,全部融成黑色的焦炭,分不清彼此。但是最边上的角落里,有一片透明的碎片藏在了大理石的灶台下面,没被烧完,类似玻璃的表面上,借着月光还能看到一圈圈的光晕。

是眼镜的残片。

厨房外的情况没有厨房里严重,依稀可以辨认出两顶一模一样的帽子,是他买给那对双胞胎的。

哪里都有……

青年一步一步走在曾是自己家的废墟之上。

哪里都有黑成一片的焦炭与尸体。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确认什么,明明三日月和小狐丸已经替他把所有的情况都看过了,这里就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墓地,不会有错,他却还是坚持着,仿佛自虐一般的把每个孩子的尸体摸了过去。

果然是冷的。

会围着他撒娇,欢笑的弟弟们,如今化作了沉默的尸骸,博多,前田,平野,信浓,乱……

他数着弟弟的名字,经过一间又一间的房间,有些孩子的身体保存还算完好,也正是如此,那些狰狞的伤口更加明显。还未发育完全的小小身躯仿佛是被那些巨大的刀伤给一刀两断一般,血液渗入泥土,或是混合着木炭被火点燃,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最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两具叠在一起的尸体。

后藤似乎是在保护着厚一样,将兄弟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活动室这儿没被火灾殃及,所以他是完好无损的,一期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表情。

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且平静着,没有任何波澜的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一点也没有往日那种吵闹的样子。一期伸出手去,擦了擦后藤脸上的血迹,然后不经意间指尖碰到了躺在底下的厚藤四郎。

“?!”

他触电一样的把手猛地缩回,心跳漏掉了一个节拍,接着以更加剧烈的幅度起伏了起来。

那跟他一路过来触摸过的冰冷有所不同,是还残留着些许热量的温度。

“厚……厚???”

一期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紧张,他分开后藤与厚的身体,将最后的希望抱进了怀里。

啊啊……不会错的。

这是生者的温度,虽然低的不像话,但那具身体依然是柔软的。

你还活着啊……

他抱着最后被发现的生还者,态度虔诚的就像抱住了自己的救赎。

太好了,虽然只有你但是……

真的太好了。

一期一振,在粟田口一族覆灭的当晚,经历过地狱的游历后算是短暂的……

回到了人间。

至此,粟田口家仅剩五人。

另有一人失踪,下落不明。

刀剑戏话:月华(3)

粟田口废墟的搜寻并没有持续到很晚,还有生机的厚藤四郎需要救治,岩融与今剑的伤势也不能坐视不理。

厚藤四郎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那道伤口也只离心脏差了一点点,依然非常严重。更糟糕的是,比起伤口伤情全都一目了然的厚,岩融今剑的情况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岩融腹部裂开了巨大的口子,但最关键的点并不在这道伤口,而是他们身上淋到的血迹,不管怎么用水冲洗,那些血液就跟腐蚀剂一样,在他们俩的身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痕迹。

今剑昏迷不醒,而尚且保有意识的岩融表示,那些暗红色斑点带来的是肌肉的钝痛感。

“身体似乎生锈了。”

高大的武人浑身缠满绷带,守护在幼弟的身边。三条家最大的客厅暂时充当了手入室的职能,骨喰,厚还有今剑这三个至今没有恢复意识的伤员被移到了这里,方便统一照料。因为三日月不肯让鹤丸带走骨喰,所以一群人全去了三条家,一期也是,可他并没有出现在这间房里。

他似乎把自己孤身一人关在了客房,鹤丸有点担心,但三日月觉得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会比较好。

“生锈一样的感觉吗……你似乎行动也变迟钝了。”

“对,就是这样。”

“萤丸的第二个技能啊……虽然之前有听审神者说过他有两个能力,但是第二个技能居然是这样,完全意想不到。”

“想不到很正常,那个怪物的身体,就连流血都很困难吧?这毒藏得也太好了。”

小狐丸将可以找来的消毒水,碘酒和酒精全部用上了,想也知道,这些最基本的医用品根本对人体内部的锈迹毫无作用。

“该死……”

“用刀划一下试试呢?”

“喂喂喂,三日月你认真的吗??”

跟着来到了三条家的鹤丸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表兄弟们,三日月经过他的身边,将一件水蓝色的罩衫丢到他脑袋上。

“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

“…………”

面对三日月笑容满面的回应,鹤丸选择了禁声,他的大表哥向来心狠,他从来没忘记这一点。

但是亲手用刀割开弟弟身体这种事……

“只要还有希望就要去做。”

三日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小狐,把今剑的短刀给我。”

说着,他接过了小狐丸递来的匕首,岩融也非常配合的脱下上衣,露出手臂。三日月的下刀快且稳,胳膊上大片暗红的锈斑被利刃割破,藏在皮肤下的肉随着血液一并外翻,盯着自己造成的伤痕看了一会儿,三日月皱皱眉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又在那道伤口上添了一刀,加深了伤口的深度。

可暴露在外的,依然是那早已深入血肉的铁锈之毒,斑斑锈迹已经与身体组织连在了一起。

“没用吗?”

岩融没看自己的伤口,只是看了看自己兄长的脸。

“嗯。”

看来就算挖到骨头经脉都没有作用,而且岩融被血液溅到的地方还不止四肢,腰腹这些有着重要器官的部位也有不少。

“这种情况,只能去找来派的小鬼要解药了。”

“他说无药可解。”

“那不一定就是实话。”

刚刚不就说了吗,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得就得去做。

“但是那边的希望也太渺茫了。”

鹤丸否认了三日月的想法,在他看来这实在有点天真。

“就算真的可以解毒,那个小鬼也不可能把药给你,来派那三个家伙黏在一起不好对付。与其考虑来派,还不如想想办法把药研弟弟找出来。”

“药研的治疗能力只对清楚病理的病况伤情有效,来派小鬼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毒素,你觉得他能找到病因吗?”

“总比来派的小鬼靠谱吧……而且他回来了的话,厚也能快点好起来,厚的破甲能力加上你跟一期的技能控制搞不好可以对付萤丸呢。”

“找肯定要找,只是……”

小狐丸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完全没线索啊,鸣狐你不知道药研去了哪儿吗?”

一边的鸣狐抱着小狐狸,沉默的摇了摇头,反倒是怯懦的五虎退举起了手。

“他是跟鲶尾哥还有信浓一起的,我有听到他们说……要想办法去找救兵,您在来的路上没看到他吗?”

“没有遇到呢,难道是走的路线不同?”

“难道是半路被来派的人抓走了?”

“不会啊……如果那样的话,那样的话……”

小老虎的声音断断续续,紧张得不行。

“那样的话,来派拿到的御神件就不该是一个,应该是两个了……鲶尾哥的发带在他身上……”

“哎??真的?”

“原来如此……自己随时都会死,重要的标的物当然要放在有可能逃生的弟弟身上,这是觉悟。”

虽然谁都不想那么年幼的孩子有这种与死相关的觉悟。

“鲶尾君,什么都想到了啊……”

“嗯……而且…而且药研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住的,有信浓的技能保护他,不会被看见的。”

“但若是如此,他平平安安的跑到了我们家,发现没人以后不应该原路返回吗?就算再一次错过了,确定家里已经被毁了之后,他还可以再来这儿求助,我们肯定会回来的。”

“就是因为现在情况不明,原因也不明,我们才会认定他是失踪,不是吗?”

三日月给这番讨论划上了句号。

“如果有情报家的话倒是可以很快的找到线索……”

“别说这种话啊三日月,这座城里现在都没有动物,别给鸣狐增加心理负担。”

“动物的话……有。”

颤巍巍的小老虎又一次举起手。

“小狐二世是不可能指望得上的,还是说你……”

“嗯,让老虎们去吧。”

五虎退指了指自己的五只老虎,看到指示的小动物们也立刻懂事的排成了一排。

“虽然只有它们,但是这样搜查的速度可以快一点,能够早点找到药研。”

“退……”

鸣狐轻声喊了小侄子的名字,退则摆了摆手。

“没关系的小叔叔,谢谢你……你从来没有利用老虎们探听过情报,真的谢谢你……但是现在也不是我任性的时候啊。”

药研早一天找到,厚就能早一天好起来。

“三条家的哥哥们,一定也能轻松一点……就这么决定啦,明天就让老虎们出去。”

“……好。”

听到如此决心的鸣狐不再推脱,小狐丸也伸出手揉了揉退有些乱的头发。

“那就这么定了,药研肯定是要找到的,但是需要好好分配一下人手。”

一切一切都需从长计议。

“一期不知道要自闭到什么时候,我们家满打满算能出的也就三个人,还得凝聚战力去找来派的麻烦,你那边呢?”

“我?”

蜷缩在罩衫里的鹤丸微微抬起了头。

“我一个人随便怎么行动都可以,但是如果带上小贞或者小俱利的话就得跟光忠仔商量一下。”

“找药研的任务就交给你。”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打算去来派吗?怎么做啊?直接杀进去吗?”

鹤丸怎么听都觉得不可行。

“太莽撞了,好歹等石切丸回来了再商量一下啊……话说他到底去哪儿了?同学聚会还包括留宿的吗?”

“是啊,非常罕见的留宿了,也不知道是拜谁的技能所赐。”

“不叫他回来?”

“让他明天慢慢回来吧……他要是知道了岩融今剑的事绝对下一秒就闪现,那家伙的时间能节省一点就是一点。”

而且就算石切丸在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他只能同意对来派的进攻。

“不然的话还能怎么办?五条大佬有何高见?”

三日月反问鹤丸。

“那如果你们凶神恶煞的冲进去,却奈何不了来派的三人组怎么办?”

“这个简单啊,哭天喊地的跪在地上求他们高抬贵手放岩融今剑一条生路呗,把我们家全部的四个御神件双手奉上呗。”

“呃……我不信你会干这么没脸皮的事。”

鹤丸听了三日月的描述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放心吧,我也觉得不会,但是啊……”

刚刚提到了一下我们家的御神件,所以……

“大概是忙昏了头都没注意到,岩融,今剑的脚环呢?”

“啊……跟来派小鬼打架的时候被拽下来了。”

“然后?”

“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那能够谈判的御神件只剩三个了呢。”

“喂?!”

鹤丸差点从地板上跳起来。

“难道小今剑一直挂在脚上的那个就是??”

居然就是那个??你们家也逆向思维放到了小孩子身上吗?而且还这么直白的在我们面前晃了那么久??

“是啊,不过现在丢掉了。”

“这……”

现在回去刨灰还来得及吗?

夜半时分,停止讨论各自散去以后,客厅里只剩下了三个昏迷不醒的伤员,还有留夜看守的三日月宗近,岩融原本也想留下来陪今剑,但是被小狐丸努力劝退了。

他那一身伤看着令人心惊,铁锈之毒的侵蚀更是让做哥哥的他们捏一把冷汗。

如今这境地还真是糟糕……

三日月倚靠在门边,望着天边那象征着自己分身的月亮。

他并不后悔几个小时之前去了粟田口家,他懊恼的,是搭上了自己的两个弟弟。

果然那个时候不该离开的……就算自己独自一人面对萤丸都比留下今剑岩融来得好,太大意了。

月亮的光线渐渐黯淡下去,色调冰冷。

如果是他的话,萤丸多少会顾虑到他的性命,不敢轻易将血液之毒暴露出来……为什么那个时候我要走呢……

男人伸手挡住了眼睛,就算此时此刻没有人能看见,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表情,这样太软弱了,而三条的当家是不容许软弱的。

发生的事情回不去,接下来要做的是及时止损。

勉强镇定住自己的情绪后,三日月将披在身上的外衣拢了拢,挪进房间后看到近在咫尺的骨喰,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了上去。

他曾经的恋人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看起来和平时熟睡没有任何的两样。

只是在醒来后,他将再一次的忘记全部,回到原点。

“骨喰……”

三日月发出轻不可闻的声音,将头紧紧的贴在骨喰的额头上。

对不起,我去晚了,没能救下你的弟弟们。

不仅如此,我还害了岩融和今剑。

“我好像……还从来没这么失败过呢,骨喰……”

从小到大都习惯了顺风顺水的我,这次简直把事情办得一塌糊涂。连你亲人都保护不了的我,要怎么在你醒来的明天跟你做自我介绍呢?

我…………

“对未成年人图谋不轨是要判刑的啊。”

“……滚。”

心情不好的三日月就连用词都懒得讲究了。

“你还不回家?老毛病发作还到处跑,烛台切心也是很大啊。”

“我没事啦,你也说了是老毛病了,要死的话早就死了,我跟光忠打过招呼了。”

鹤丸特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他的大表哥整理好情绪后才再次往门里面探脑袋。

“是吗?他什么反应?”

“除了惋惜一下死掉的小朋友外,还问了一句御神件的去向。”

“哦,正常反应,你全说了?”

“那当然,再怎么划水也不能漏掉重要情报啊。”

“那么,他要去粟田口家刨地吗?”

“有这个打算呢,所以大表哥,可以帮我们提高一下挖宝概率吗?他们家太大了。”

“暂时没这个心思。”

三日月撩起前额的头发,换回平时的笑颜回望鹤丸。

“你大哥我年纪大了,脑袋里装不下太多的东西,现在唯一想着的就是怎么反扑来派。”

“不是冲上去直接怼就好了吗?”

“如果像那样没脑子直接开干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就得跪在地上求原谅求和解了吧?”

“说实话我觉得杀掉他们本来就不太现实,明石国行和爱染国俊就算了,萤丸是怎么也杀不死的吧?”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们了?”

“啊咧?把你得罪成这样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鹤丸盯着三日月看,而三日月也盯着他。

半晌之后,美丽如新月的男子禁不住笑了。

“啊啦,被你发现了。”

蕴藏在笑容中的,是强烈到已经无需隐瞒的杀意。

“那三个人,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哪怕到最后确定萤丸的不死之身无法击破……”

到那个时候,我就自尽让月亮掉下来。

“你认真的啊……”

“很认真呢,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认真哦,所以你就祈祷萤丸君可以乖乖去死吧。”

“咳咳……”

“当然,难题先放在一边,我的打算是先从简单的入手。”

“先狙击明石国行和爱染国俊吗?确实,他们俩不是不死之身,只要重创了就一定会死,但是来派的体系太完美了,萤丸很明显能够听到明石的指示,这多半是爱染牵线的结果。明石也不单单是萤丸的辅助,他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是可以发出求救信号的。”

“嗯,非常完美的体系,看起来是。”

“看起来?”

“对啊,只是看起来,听起来很完美而已,这不是有个天大的漏洞在吗?”

三日月伸出手,用指甲在榻榻米上一下一下的划出一个名字。

“这个家伙,不是明显落单了吗?”

苍白的划痕,连起来写着“爱染”。

“真正紧密连接的只有他的同伴而已,他只是负责提供技能将那两个人栓在一起,真出事的时候,他是叫不来任何人的吧?”

“你想先从爱染国俊入手?”

“是只能从他入手,另外两个人是死循环,想要解开就只能断掉他那个偷听别人心思的技能。”

他总有落单的时候。

“听起来有点难,不过你的话……”

想做就一定能做到。

鹤丸原本打算这么说,但是走廊那儿传来的脚步声截断了他的话,房间里的三日月也听见了声音,原本以为是小狐丸睡不着跑了出来,等到来人快到门口了他才看清那短发的影子。

是一期。

“我想好了。”

粟田口家的大哥哥嗓音嘶哑,背对月光看不清表情,三日月却觉得,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神采,与从前无异。

“杀掉来派萤丸的方法,我想好了。”

站在那里的就是一期一振,以一己之力撑起粟田口的一期一振。

“请跟我联手,三日月宗近。”

“是吗,说来听听。”

三日月挺直腰板,以同样认真的表情回应他。沐浴在月光下的一期一振,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首先——”

解除你对“钟摆游戏”的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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