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rboda

恢!复!单!身!(≧∇≦)/

刀剑戏话:存于假想中的真实之敌

目录:(。-`ω´-)

嗯……最近的产量不佳,各方面事情都太多了……

等放暑假了可能会好一点吧……唉,不好意思 _(:3 」∠)_


刀剑戏话:存于假想中的真实之敌(1)

 

梦中雪的颜色似乎黯淡了一些,成片成片的积攒在一起,却不如从前那样洁白夺目。

“是我把你的行踪告诉给三日月的。”

数珠丸站在江雪的梦中,如实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并非故意,但此时此刻,是否故意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他的言行导致了现在的后果,小夜与宗三成为了这场游戏的祭品,也导致了江雪现在的沉默不言。

雪白的僧人失去了先前那种冷静冰凉的气息,他的长发在梦里风雪中随风飞扬,跟灰蒙蒙的雪片融为一体。

“……那又如何。”

过了很久,江雪才开口说话。

“我应该报复数珠丸殿下吗……”

“由您定义。”

“若是要我定义的话,我现在连三条家都不想管……”

江雪的身影湮没在茫茫雪中,形影单薄。

“他们为什么要杀掉宗三和小夜呢?”

“是因为歌仙兼定。”

“那歌仙殿下又是为何会来到东京,进而招惹到三条呢?”

“…………”

所有的事情交缠在一起,最后的指向只有一个。

“因为审神者的游戏。”

数珠丸回复了正确的答案。

“如果真的要追根问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审神者殿下的游戏,她时日无多,想用尽最后的灵力保护我们,却又力不从心,所以才……”

梦境颠坡了一下,灰白的幻境中,江雪不再是跪坐的姿势,他笔直的站了起来,第一次从梦中回过头,直视着数珠丸的表情。

“若说解梦的话,我现在的行为代表什么呢,数珠丸殿下?”

“…………”

“三条家晚间的时候有通知我地址,让我去见宗三和小夜最后一面。”

“江雪……”

“再见了,早安。”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数珠丸一下子醒了过来,他躺在微微晨光透露进来的房间里,被点点晨光提醒起现在的时间。

早安啊……

他看着窗外,太阳正在缓缓地升起。

 

江雪就是在这样的一片晨光中,悄悄地走出了国广家的大门。

东京城内一片新雪,经过了整夜的时间还未完全化开,一脚踩下去轻柔的如同踩在柔软的垫子上,同时又会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簌簌雪团在江雪的脚下被压实,呈现出僧者的脚印。

他本想无声无息的离开,却又一次撞上了晨练归来的山伏国广。

“咔咔咔,早啊江雪殿。”

穿着红色运动衫的苦行僧此刻没带他那标志性的头巾,一头飒爽的绿色短发差点让江雪没能认出来是他。

“……早,山伏殿下。”

“要去哪儿?”

“去见我的弟弟们。”

“哦哦,知道他们在哪儿了?跟昨天晚上的电话有关?”

“是的,知道地点了。”

“咔咔咔,太好了,能和他们团聚了呢。”

“嗯,去给他们收尸。”

“这样啊。”

山伏点点头,调转方向走到了江雪的身边。两人不再多话,只并肩行走在落满雪的世界中,天空偶尔还会飘落星星点点的雪花,但很快就在江雪压抑的呼吸声中停下了。他默许了山伏的跟从,对方也识相的知道进退,不问多余的话,只注意着江雪的一举一动,以便及时向他伸出援手。

就像昨天的雪中初见一样。

走到目的地的时候,那座民居的门依旧虚掩着,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变故,江雪的坚强从进门后开始逐步崩塌,天空的飘雪也越来越急,终于在走到里屋以后,东京再一次飘扬起了漫天大雪。

他像落下的雪花一样,轻飘飘的坠落到地上,紧紧抱住了宗三和小夜冰凉的尸体。凝聚在地板上的血液早已干涸,不论他再怎么道歉,都无法蹭脏他的僧衣。

他来迟了,所以这注定是左文字家最后的团圆,没有过多的吊唁,也没有过多的送别,江雪最后在山伏的帮助下,准备就这么将两个弟弟草草的埋在院子里。

“不回去吗?”

山伏看了看跪坐着的江雪,也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回去?”

“我以为你会将弟弟们送回老家。”

“回不去了,我们一个都回不去了。”

“江雪殿?”

“我随口说说,不用在意……死在哪儿就埋在哪儿吧,不用纠结地方。”

江雪的眼神是黯淡的,他的手指紧紧撺着套在手腕的佛珠。

“麻烦您了山伏殿下,特意陪我来做这种事。”

“咔咔咔,您多虑了,这不算什么,由拙僧来念经吧。”

“不必,他们应该更习惯听我的声音,我来吧。”

“江雪殿是念给弟弟们听的,而拙僧是念给江雪殿听的啊。”

“您要超度我吗?”

“非也,拙僧并不想超度您,只是想让您听听我的声音。”

“……我一直听着呢。”

江雪艰难的笑了笑,虽然稍纵即逝。

“谢谢您能对素不相识的我伸出援手,如果不是山伏殿下的话,我应该很难坚持到现在,头脑也不可能清醒起来,昨天晚上在您家里,我想了很多很多,一定是因为受到了您的帮助的缘故。”

“这还真是言重了,咔咔咔。”

时间渐渐走向正午,做完了该做的一切,念完了所有可以念出的字句,就到了最后的送别,江雪再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弟弟们的脸,他轻轻依靠在宗三的身边,仿佛弟弟还活着一样。

“山伏殿下知道吗,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我们三个经常一起休息,宗三在中间抱着小夜,我则像这样靠着他,听他给小夜唱摇篮曲。”

“真好啊,我的弟弟们独立得早,堀川一直在外,山姥切又怕生,连拙僧都不敢亲近呢。”

“我很喜欢靠着宗三,离得很近很近,可以看见他全部的细节……每一处我都记得……”

江雪说着坐起了身体,伸手摸了摸宗三扎得漂漂亮亮的辫子。

“江雪殿?”

“这不是宗三的头绳。”

他的手指停留在一对小小的蝶翼上,那是绑在宗三头上的头花,虽然主人已逝,可那对崭新的翅膀却没有粘上丝毫的血迹。

“他从来都只买简单的素色发圈,不会用这种……虽然很漂亮,很适合他。”

蝶翼泛着浅浅的粉红,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是谁给他戴上的呢?”

小夜还小,不会买东西,三条家也没理由给敌人送这没有意义也不贵重的礼物。

“宗三他……”

到底在这里遇到了谁啊……

 

“喂喂!下雪了啊长谷部!东京下雪了啊!天呐现在就下雪了哎!比北海道还下的早啊!呜哇又下大了!”

“你很吵啊!你是没见过雪吗?”

长谷部被不动喊的头疼,在此环境下,接下来的计划连个框架都构想不出来。

“要玩就出去玩,别在房间里吵我,滚出去。”

“那我去找药研了。”

“你敢。”

长谷部抬起头,瞪了房间里那个不安分的小混蛋一眼。

“你不是跟他关系糟糕吗?怎么没事就往粟田口家跑?”

“可我只认识你跟他啊,你不理我,那我不就只能去他那里了?嗯?你干嘛这么凶?我发现了一件事哎长谷部……”

不动凑近长谷部,仔细地看了看。

“你很反对我找药研?啊啊还是说……你是反对我去粟田口家?”

“我反对你去粟田口做什么?少在那里自作聪明。”

不动难得说中了长谷部的心事,但老练的近侍君眉毛都没抬一下,不露声色的就遮掩了过去。

与粟田口家过分接近,很容易被一期察觉到审神者这边的动态,这绝对是长谷部不愿意看到的事,他召唤不动,只是想尽快解决掉日本号。等那个难搞的大个子被抹杀掉,不动也就失去了作用,到时候遣送他去他原来的地方就是了。

眼下,他换上相对温和的口气,看似在关心不动。

“你跟药研关系糟糕,现在局势又这么紧张,万一你去粟田口以后惹出事情来怎么办?你连治愈系的药研都打不过。”

“哼,我本来就是这么弱的家伙啊,你才发现吗?这么弱真是抱歉了!”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不过弱小正好是你的卖点吧?”

“你就是看中这点才把我叫回来的,我知道啊。”

赌气的大孩子坐在长谷部的身边,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看着他。

“行啦,我也不想跟长谷部待一块,嘴上说着需要我,可等我来了以后又完全不管我,到底想干什么嘛,有事就快点做,做完我要回家啦!”

你能老老实实回去那就皆大欢喜了!

长谷部觉得自己也被带成了小孩子,差点就跟着不动一起闹脾气。

要是让主上看到自己这么不成熟的样子,八成会失望吧……

“我也想速战速决啊,可你总这么吵,我根本想不到接下来的的计划,就稍微安静一会不行吗?”

“长谷部真没用,自己想不出计划来,还全部赖到我头上!亏你还是审神者大人的贴身近侍呢!”

“又关主上什么事啊?”

“哼!就是因为长谷部太没用了,所以你才会被送走啦!审神者肯定过不了多久也会把你送人的,你……”

原本好好坐在地上的近侍突然站了起来,一下子冲到不动行光的面前,揪住了他的领子。

“呜……干、干嘛!”

不动被长谷部这超乎常人的速度吓了一跳,可还是嘴硬得不肯松口。

“我有说错吗!我才没说错呢!”

“……是,你没说错,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呃……”

“要说就一并说出来。”

少年领口的衣服被拽出了深深的折痕,长谷部的手指在布料上用力了很久很久,直到不动眼圈都快要红起来的时候才勉强稳定下了自己的情绪。

“今天早上你不是没喝酒吗?”

他松开不动,还给他理了理乱糟糟的衣服。

“怎么还跟醉汉似的到处挑事。”

“我……啊对哦,我就说少了点什么,我、我还没喝酒啦!”

双方各退一步,不动尴尬的跑了出去,看样子是真的去厨房找他的甘酒去了。长谷部的房间里总算安静了下来,他坐回办公桌旁,想再次考虑起对付日本号的方法时,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依旧一团乱麻。

之前是被不动闹的头慌,所以思绪一片空白。

现在是不知为何的心慌,所以思绪一片紊乱。

他原本早就埋藏起来的不悦记忆在刚刚的争吵中被挖了出来,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耳道中传来尖利的耳鸣,长谷部觉得胸口那儿干涩的不行,即使是做持续的深呼吸也没用。他复又焦躁的站起来,想通过踱步来缓解情绪的时候,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户外的异样。

耳鸣还在持续着,而夹在在耳鸣中的,是不动的声音。

“长、长谷部!!——”

与其说是声音,不如说更像是呼救。

近侍的身体提前一步做出了回应,迈开步子就冲了出去。长谷部的房间外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只种了薄薄的绿草,连砖石小径都没有设计,视野开拓无余,一目了然。他冲到外边,先是接住因为紧张而向他飞奔过来的不动,接着下一秒就看见了那个同样矮小的入侵者。

留着短短的板寸,面色凶狠狰狞的入侵者,脸上还有一道骇人的刀疤。

同田贯正国站在审神者府邸的院子里,向着他们拔出了随身的刀剑。

 

刀剑戏话:存于假想中的真实之敌(2)

 

“审神者的宅子构造到底什么样的?”

“房间虽然多,但实际上住人的没几间,早些年还好,每每她生日,政府还有家族都会派人去庆贺,可随着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这几年政府已经彻底跟她断了联系,而且因为能力的减弱,各个家族的实力也在无形之中被削弱了,自顾还无暇,来探望她的也少了。”

“没问你那个女人多可怜,我在问房子构造。”

同田贯脾气不好,手中的铅笔一下一下的戳着桌上的白纸,看起来焦躁的不行。

“住的人不多,那么到底是住了几个啊?”

“两个,只有审神者和长谷部。”

“住在哪两间?那个长谷部有什么能力?不要等我一个个问啊,你们用枪的怎么都那么傻!”

“嘛……我也说不准啊。”

即使被抱怨了,日本号也只能表示无奈,他往嘴里灌了口酒,继续回答同田贯的问题。

“没见长谷部有用过什么特殊能力,布局什么的也是……我很少会去那间房子,自从那个女人衰败之后就更不愿意去了……太凄凉了。”

虽然她一直表示会顺从自己的死亡,不去在意这些身外的荣光与欢悦之类……

“但人果然是怕死的,特别是她这种顺风顺水活了几百年的女人……”

“怎么,你不忍心了?”

“当然不会,感慨和怜悯是不同的,我对她没有丝毫的同情,现在只想除掉她来为同伴报仇。为蜻蜓切……还有御手杵……”

“至少你比御手杵那个笨蛋聪明一些。”

同田贯丢掉手中的铅笔,闭上了眼睛。

“嗯?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是夸奖,你的话,大概相当于1.25个御手杵的等级。”

“感觉根本也没好多少啊。”

“废话,本来就没多好,至少你刚刚说的,那栋房子里只住了两个人就是错的。”

“哎?”

“已经是三个了。”

同田贯虽然闭着眼睛,却给人一种他依旧在注视着什么的感觉。

“三个?是他后来找的同伴吗?他找来袭击蜻蜓切他们……”

“不对,不是那个粉红色的。是个……”

小孩子。

 

对啊,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小孩子。

同田贯在心里给面前的两者快速的下了定义。

没什么威胁的弱小少年,和一看就知道不好对付的审神者近侍。

攻击的先后顺序在弹指须臾之间就被确定下来,同田贯将全部的攻击都锁定在了长谷部的身上,但身形修长的年轻人速度爆发非常可怕,思维能力也远超常人,只一下他就看穿了同田贯的意图,推开不动行光的同时抽出了少年身上的小小短刀,与来自同田贯的打刀碰撞在了一起。

“你不是短刀派吧?”

同田贯草草扫了一眼长谷部的握刀手势。

“能用就行。”

长谷部握住刀柄,企图弹开同田贯这一击,却在猛的发力后被对方利用刃长差距钻了空子,同田贯握刀双手被弹出去的同时,灵活的将刀尖压了下来,照着长谷部的额头就是一刀。近侍堪堪躲过那紧贴着自己皮肤割过去的刀锋,还好并没有受到损伤。

若是从一开始就被对方抢占先机,那么后续的进攻也会有不少的麻烦。

“看起来并不是很能用嘛。”

同田贯收回刀刃,很快就调整姿势准备下一次的突击。

“短刀很少会用来拼刀,你应该向那边的小朋友好好学学。”

“是吗?”

话虽如此,但长谷部连握刀的姿势都没有更改,仍旧以一种怪异的姿态迎接了同田贯的攻击。

双手握刀,下盘压低,这于同田贯一样,是打刀的使用方法。

可短刀终究比不上打刀,用来突袭和暗杀的短小兵器根本干不了中型冷兵器的活,长谷部虽然双手握刀,可每一下抵挡都在同田贯的眼中如同儿戏,他只要稍稍更改一下打刀的进攻诡计就能打的长谷部措手不及,打刀有着短刀无法企及的刃长优势,收刀与出招都显得游刃有余。同田贯就在这灵活自如的攻守之间,同时抽出了精力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才是他的首要目的,另一个他根本就没指望能从日本号的口中问出些什么。

眼下,他的目标就两个,一是记住审神者宅邸的大致布局,还有一个就是想办法探测出长谷部的能力作用。

唯一的变数是那个长头发的小个子,如果他也是能力者的话……

同田贯的视线扫过周围一圈,发现那个小小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逃走了吗……

“你还分心?!”

长谷部一刀打在同田贯的刀刃上,将本来处在绝对上风的同田贯逼退了一分,虽然也没什么大用就是了。

“如果你刚刚选择用短刀偷袭的话,效果可能比这下要好上很多。”

退一步,于同田贯无用,可若他再进一步,那打刀就能够径直袭向长谷部的喉咙。

“没那个必要,我也差不多看穿你的攻击方法了,你觉得自己处在上风,可从刚刚到现在……”

你连一下也没伤害到我。

长谷部握着短刀,张开双臂,给同田贯展示了一下自己毫发无损的身体。

“你在手下留情?还是说你就这个实力?说实话我有点诧异呢,看你的攻击姿势明显是个用刀高手,对付一个用短刀的敌人居然还打不出一点伤害……”

“…………”

对呢,没有伤害。

同田贯终于发现,自己虽然是上风,却真的没有伤害到对方分毫。

这个现象是绝对不正常的,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绝对没有手下留情,他虽然首要目的并不是杀人伤人,可对于杀掉了御手杵他们的长谷部,若是能给他造成点不便和苦头,他是百分百的乐意。他们俩从刚刚开始扭打到现在,近距离接触了不下数次,明明每次他都是瞄准了最凶狠的角度……

可对方就是没有受伤。

他以为是长谷部躲过了,但经对方的提醒他才意识到,这持续的闪避已经足以被划分到不正常的范畴内了。

奇怪,这是怎么回避的……

是他的能力吗?

“看来你并没有对我手下留情,既然这样……那应该是因为那个吧……”

听对方的语气,近侍似乎也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回避的,只是他没有受伤是不争的事实,再这么拖下去,同田贯的有利差距可能会被逐步缩小,他一边提防着长谷部的突然进攻,一边在内心衡量了一下继续试探和逃走的有利比重。

宅邸的布局他只探索了一半就被不动行光打断了,后续想再来肯定也只能另寻机会。而对于长谷部的实际能力……

同田贯觉得自己即将接近正确答案,再差一步,他就有可能知道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线索。

“看来你不打算撤退。”

“你不也是?”

“这里是我跟主上的家,我当然没有从自家撤退的道理。”

长谷部终于选择了单手握刀,他将短刀的刀尖指向同田贯,用不屑的眼神注视着他。

“你是何人?”

“哈?!居然问我这个问题?说得好像是我先找你麻烦一样。”

“被我找过麻烦的人还不少,我当然不可能记得你是哪个。”

“记不得就自己去想,我没有给你讲故事的必要!”

“长谷部!!!”

双方正僵持不下,一边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刚刚从战场逃离的不动行光又一次跑了回来,离他们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小少年就迫不及待喊了他的名字。

“长谷部!接住!!”

被不动扔过来的是一把收束在金色刀拵内的漂亮打刀,他在话音未落之时就用力的向着长谷部投掷了过来,刀身裹在刀鞘内,漂亮的转了好几个圈。

最后不偏不倚的砸到了长谷部的头上。

“哎?!”

“呃啊!”

近侍没料到他会回来,也没料到他会懂事的给自己带武器,因此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当然也没来得及躲开,正正好好被自己爱刀的刀柄砸了个正着,捂着脑袋就呻吟着蹲了下去。被重量十足的刀柄敲到额头并不好玩,长谷部再度抬脸时已是血流满面。

他就这么任由血液从额头上滴到下巴,用眼睛死死盯住在他家白吃白喝,不干事还搞事的不动行光。

“……不动你特么……你是不是要叛变!?”

长谷部气得差点连粗口都骂出来。

“我怎么知道你会接不住!?”

“废话!你试试看没个信号没个说明突如其来一棒子别人能不能接得住!”

“这不是棒子!”

“我的刀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你……你给我……”

近侍气到最后几乎连话都忘了该怎么讲,同田贯当然没放过这绝佳的进攻计划,他在旁边短暂的看了会好戏,接着没等长谷部捡起地上的打刀就一刀终结。

对方没有防备,连个可以防御的站姿都没有。

无论如何,这次是绝对的一击致命,长谷部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躲闪可能,他精确的瞄准了男人的躯干,并且带着毫不留情一刀两断的力道与决心,砍了过去。

但是……

“啊啊,差点就忘了你。”

刀剑笔直的砍过长谷部的身体,却像砍了无形的空气,没有一丝一毫实际的感觉。

“果然呢……对于你已经没有防御的必要了。”

长谷部将冰冷的视线从不动行光的身上转向愣在原地的同田贯正国。

“你伤不到我,真是有意思……”

他用脚挑起地上的打刀,一把接住被踢至半空的武器,抽出雪亮的刀刃就瞄准了同田贯的喉咙。

“到底是为什么呢……就等你死后,好好检查一下你的尸体吧。”

优劣势被一下逆转,已经无法逃离的同田贯正国,迎来了属于这具身体的死亡。

 

“话说你跟御手杵,是怎么认识的?”

日本号看着在同田贯笔下逐渐显露端倪的布局图,突然间问了这么一句。

“孽缘。”

面相凶恶的小矮子头也不抬,只顾自己画着审神者宅邸的地图。

“青梅竹马?”

“别擅自给我安排那么恶心的剧情,就说是孽缘了。”

“完全想象不能啊……”

“只是很普通的遇到了而已,很久以前见过一次面,但是马上就分开了。”

“就……见过一次?”

“不然呢?正巧因为一点小事,在老家跟他碰上了,那家伙虽然傻,可是身手还不赖,就这么认识了。当时他还天真的说……”

以后,等以后我在东京站稳了脚,我就来接你吧?

“他还打算把我也拉到东京去,还好没等他发展起来那货就死了,不然我岂不是要被拉来加入你们的傻大个三人组?想想就恶心。”

“唔,想想就……哈哈哈!”

“你笑什么?!”

“不不不,只是想想你的身高站在我们三个中间……哈哈哈哈!”

同田贯将桌子上的铅笔橡皮全部扔到了日本号的脸上,可依旧没能止住傻大个一号的笑声。

“想打架是吧?!”

“哈哈抱歉抱歉,好久没笑这么开心了呢,遇见你以后我高兴了不少,谢谢。”

“说谢谢也没用!单挑吧!”

同田贯说着就要拔刀,锋利的刀刃与刀鞘发出尖利的摩擦声,却在即将出鞘的前一刻停住了。

“…………”

“怎么了?”

已经做好应对准备的日本号看着突然停下来的同田贯。

“出什么事了?你……”

“啊,没事。”

同田贯却只是摇了摇头,将刀重新收了起来。

“又少了一个而已。”

“又少了一个?”

“嗯,没事,还没减少到需要注意和担心的地步。”

矮小的男人说着就回到了桌边,提起笔,又放下,复又拿起却不知该在纸上写些什么好,一边的日本号注视着他这反常的行为,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喂,同田贯,你的技能到底是……”

“我没什么技能。”

“真的?”

“真的,有技能的那个不是我。”

此刻,活生生坐在日本号面前的同田贯正一下一下的用笔尖点着苍白的纸张,在上面留下密密麻麻的黑点。

“我只是其中之一的消耗品,就算死了也不用担心。”

“你……”

“就在刚刚又死了一个,真是的,早点逃掉不就好了,虽然说还没到需要担心的地步,但是一个月里就死掉两个,后续也确实需要注意一些,毕竟制造的速度没那么快。”

“那个……同田贯……”

“我听着呢日本号,你有想说的话吗?但是别跟我说什么‘你不是消耗品啊’之类自以为很温暖的话,消耗品就是消耗品。”

同田贯将日本号的话抵了回去。

“我只是同田贯正国其中之一的分身罢了,我死了也不要紧,你很快会在这个城市里见到其他的同田贯正国,为了完成这次的任务,所有的消耗品都已经聚集到东京来了。”

我们死不足惜,只要控制好消耗的速度就不用担心。

“该死的时候就去死,以命换命也是我们占便宜,你要习惯我们的生存模式。”

他看着面前沉默下来的傻大个,想了想,将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

“说起来,那个长谷部的技能,我有点头绪了。”

“你发现了什么?”

“刚刚潜入审神者府邸的分身,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明明击中了身体,却划不伤对方。

“问题应该不在刀具上,长谷部自身也不是免伤体质,他能够被小孩子投出的刀剑砸伤,但就是能够免疫我们同伴的攻击。”

“这样……说起来,以前就有种感觉,他完全不怕御手杵的伤口控制……”

日本号想了想,抬起了头来。

“你们的同伴,是用能力制造出来的吧?”

“对。”

“若是如此,长谷部的免疫能力应该是这样的。”

 

所有异能者的能力,对他无效。

 

解说时间~

 

同田贯正国:无限折损的轮回

可以制造出分身的能力,每个分身在被分离出本体以后将拥有自己的意志与行动能力,同名为同田贯正国,虽然有独立的思想可性格与心境都只会跟随唯一的主体而变化,并且以主体为基础,借由自己的生活环境而变成完全独立的人格,每一个同田贯正国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他们在这个小小的世界中从主体那里获得生命,继而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想做的事情。

分身之间的记忆是相互连接的,他们彼此间可以获得连通在一起的记忆,唯一不会被共享记忆的是主体。主体可以看到所有分身的记忆和想法,但是不会把跟自己有关的事透露给分身知道。

 

压切长谷部:

所有异能者的能力,直接作用对他无效。

并不是全部无效,只是直接伤害会消失,若要打比方的话,宗三的精神干扰是无法控制他的,但是宗三可以用精神干扰他人来袭击他,鹤丸的惊吓爆炸无法在他身上生效,可于其他地方爆炸后产生的溅射伤害可以影响到他。因此无法避免间接干扰,对于一些非直接攻击的技能也会苦手,而且只能算是防御技能,对于他的攻击几乎毫无助力,是个非常尴尬的能力。

 

刀剑戏话:刀剑戏话:存于假想中的真实之敌(3)

 

“我刚刚听见外边有声音……”

“有只野生的狸猫跑了进来,我已经清理出去了。”

长谷部将为审神者准备的点心放到地板上,在女人的颈部垫了两个又大又软的垫子,好让女人能够支撑着坐起来。

“这个时候会有狸猫吗?”

审神者的眼神有点恍惚,但在看到长谷部以后就笑了起来。

“啊啊……无所谓了,反正看到了就杀掉,没有关系。”

“嗯……”

长谷部给女人煮了软烂的红豆汤,原本想在里面放上年糕,但想到年糕不利于消化,便作罢了。烂得几乎不成形的红豆像难看的渣滓一样沉在碗底,也没加什么糖,审神者装出开心的样子吃了起来,算着跟早点吃了差不多的量以后就放下了碗。

“最近外边怎么样呢?”

又是这个艰难的问题,女人每天都会问他,有些时候甚至一天会问好多次,她迫切的希望那些由她灵力哺育出来的孩子们快点死掉,越多越好。

“宗三和小夜死了。”

“宗三……不是你找来的手下吗?他也死了?”

“嗯。”

“真是个废物,才杀了三个人就不行了,我还以为他能在你身边多帮点忙再死呢。”

听到废物这个词,长谷部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不过小夜死了是好事,他们终于开始杀小孩子了啊……这是好的开端哦,只要有人走了第一步,接下来不用多说就会有人去走第二步,之前还烦恼该怎么让他们对小孩子动杀手,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也算宗三左文字做的为数不多的贡献吧。”

“是,主上说的没错。”

“你好像不开心?”

“……对不起主上,看到您身体没有起色,有点伤感。”

“什么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审神者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像是安慰。

“眼下就快点,让外边的事情进行下去吧,不过宗三死了,单凭不动,你也做不了太多……”

“对不起主上,还有一件事……是我之前疏忽了。”

“怎么了?”

“日本号没有死。”

他隐瞒了许久的事,最终还是全部说了出来。女人看着他的眼神一瞬间失了焦点,正当长谷部以为身上又会多添几道抓痕的时候,审神者这回却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勉强把自己的怨念全部的压了下去。

“没事,单他一个人也弄不出什么大风大浪。”

审神者闭上眼睛,手指紧紧抓着长谷部的袖子,将平整的衣料抓的满是皱褶。

“宗三果然是废物,连杀人都杀不好。”

“……是我没有向他交代清楚,我也有失职。”

“说什么呢?长谷部是不会失误的,长谷部永远都不会错。”

错的是别人,一定是。

“日本号对付起来还是很麻烦的……你不要直接对上他。”

“除了日本号……还有一个人……”

“谁?”

“同田贯正国,他与日本号联手了。”

在那具尸体被处理掉之前,长谷部让不动读取了对方的记忆,得到了同田贯的名字,也看见了他被御手杵杀死的全部经过,可全部的全部串联在一起,不仅不动说不清楚,就连长谷部都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的记忆里会有如此清晰的死亡画面。

不动明确的表示,同田贯一定是死了的,记忆无法骗人,他被御手杵的长枪划到,然后被蔓延开来的伤口一下腰斩。

“他也是治愈系吗?可是记忆中又看不到他伤口复原的画面。”

“……他不是治愈系哦。”

女人缓缓的说。

“他是消耗品。”

“消耗品?”

“说白了……就是死了也没关系的分身。”

对所有人能力都知根知底的审神者,不多时就记起了关于那个孩子的全部。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个他,全部是由本体分裂出来的分身,制作分身有时间期限,他无法短期内大量制造没有成本的分身,但这么多年下来应该也有不少。”

正因为是分身,是能力制作出来的产物,所以才会对长谷部造成不了伤害。

“单单杀死分身是没多大意义的,他们本就是制作出来浪费的东西,不杀掉本体全无用处。”

“那本体……现在也在这个城市里吗?”

“他没那么笨,他的本体从来都没出现过,当年来东京见我的,也是分身的其中之一。分身之间可以共享记忆,本体也能够享有分身间的记忆,但反向就不行了,分身们无法探知到跟主体有关的一切,所以你就算让不动去读分身的记忆也没用。”

“那岂不是……无解?”

“就目前来说,是无解的,当然你也可以勉强得出一个伪解,他制作分身的速度很慢,就算是消耗品,也有消耗完的那天。”

“杀光他的分身吗?”

“对,这是伪解。”

即使真的能杀完,也总有一个不死不伤的本体,躲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注视着他们。

可是,就眼下来看,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知道了主上,我这就……”

“不用你考虑,长谷部。”

“主上?”

“人太多了,你杀不过来的啊,不动读出的记忆里面,应该能清楚的知道一共有几个分身吧?大体位置应该也懂吧?”

“知道。”

“那就行了,我来处理。”

审神者像对待最心爱的物品一样,睁开眼睛摸了摸长谷部的头发,她难得笑这么温柔,在失势的现在,也只有对长谷部才能露出这么真挚的微笑。

“你也很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最近辛苦你了。”

“主上……”

“嗯,我就喜欢听你这么叫我。”

“主上……不会把我送走吧?”

“哎?”

审神者好奇的看了看他,拍了拍他的脸。

“送走?送你去哪儿?”

“…………”

“你是不是忘记了啊长谷部,现在,不仅是你需要我……”

我也在依靠着你啊。

“你除了我的身边哪里都不能去,我也不会再让你去到任何的地方……”

“是,问了这么奇怪的问题抱歉了,主上。”

“所以说,快点把外面的事情处理掉吧,我觉得我好了很多了~你看,长谷部,我今天跟你说了好久的话,一定是因为他们死掉了,灵力又回到了我身上的缘故,我一定能好起来的,长谷部。”

“嗯……”

“要想办法挑起他们的矛盾,要想办法让他们快点结束……”

“嗯……”

对于主人的要求,近侍全部允诺,他照顾好心爱的女人重新休息,接着在退出房间以后,用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左手的手腕。

他从来不做这样的动作,但现在,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他稍稍安下点心来。稳定过情绪后,长谷部走向不动的房间,思索着该给他弄些什么晚餐,但今天的不速之客格外的多,他刚出房门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两个男人。

是江雪左文字,还有山伏国广。

“下午好,长谷部殿下。”

“啊,下午好,江雪先生,弟弟们找到了吗?”

“找到了,托您和审神者殿下的福。”

江雪说着就向他走了过来,山伏则留在原地,只露出一如既往爽朗的笑容注视他们。

“在下还有事情,想询问审神者殿下。”

“主上刚刚休息了,能麻烦你明天再来吗?”

“是吗,真是不巧。”

僧人正对着长谷部鞠了一躬,纤细腰身弯折至90度时突然颤抖了一下,他顿了顿,有一会儿才再度抬起头。

“那么,告辞了,请替我向审神者殿下问好,还有,明天可能还要来叨扰。”

“你请便。”

长谷部想送客,刚刚伸手就被江雪握住了左腕。

“长谷部殿下真是有趣,为什么会把这种东西箍在手腕上?”

“…………”

江雪只略微掀开了他的袖子,那根被他套在左手腕上的粉色皮筋就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

“哦,是主上的。”

虽然有一点迟疑,但近侍的头脑这回没有当机,他很快就搜刮到了合适的说辞。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想拿着点她的东西戴在身上,这事是有些……情理不合,还请江雪先生不要宣扬,我下次不戴便是。”

“原来是这样,长谷部殿下不要紧张,这种情绪也是常有的,请原谅在下的僭越。”

江雪向他致歉,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跟山伏走了出去。太阳在迎来今日的死亡前,把最后的余晖撒在了两位僧者的身上,使得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如同融化一般,渐渐晕散在光影中。

“有问题吗,江雪殿?”

“有。”

走远后,江雪与山伏才开始说话。

“我可能……找到了。”

“找到什么?”

“我以为……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敌人,可能是真正存在的。”

“在那里吗?”

“就在那里。”

就在那栋曾经神圣让人敬畏的宅邸中。

江雪的声音发颤,飘落的雪片又一次急了起来。

“我记得的,不可能错的……就算他以为可以蒙混过去,但是我不可能记错,在他们来东京前的每一天,每一个中午和夜晚,我们都靠在一起,我一低头就可以看见的……”

那是宗三的头绳。

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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