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rboda

恢!复!单!身!(≧∇≦)/

【石青】百鬼夜行夜04 土蜘蛛

本期客场髭切和膝丸……改到最后这兄弟俩被我写成了奇怪又诡异的相处模式_(:з」∠)_

抱歉抱歉,本来没打算骗人的我真的想在愚人节当天发出来的!结果复查多花了一个小时_(:з」∠)_

我的锅,我背_(:з」∠)_


他和他蜷缩在相同的世界中,一起度过相同的时间。

他睁开眼睛只能看见他,看见兄长明亮的眼神和扬起的嘴角,并认为那就是他信仰的全部。

他伸出手去触摸到的只有他,感受着弟弟柔软的皮肤在他掌心之中泛起生者应有的温度,并认为那就是他拥有的全部。

外界的天地如何,与他们无关。

内在的世界,即为他们的全部。

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如此。

从现在到以后,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他们就这样,乐此不疲的禁锢在属于他们两个的排外乐园之中。


“石切丸我不开心。”

青江站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入口,除了嘴巴和随风飘动的头发,其它部位动都不动一下。

“非——常不开心。”

“哦,然后呢?”

式神没有现形,只有低低沉沉的声音隐约传到主人的耳朵里。

“然后?你除了然后就没别的话要跟我说了吗??”

“因为我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影响你的心情啊,当然也找不到合适的句子来安慰你……”

“可以骂你吗?”

“不可以。”

“好吧,那给你改名吧,从今天起你就叫木切丸了。”

“这跟骂我有区别吗???”

“没有。”

“还真敢说啊??”

“木切丸的脑袋真木啊,超没劲。肯定从皮肤往下开始就全装的木头屑了!”

“这是什么比喻?你是想说我不解风情吗?但是啊青江,身为你的式神,我觉得吧……”

石头不是比木头更硬吗?

“所以按照你此刻的标准,我觉得石头比木头更好哦?”

“啧啧,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字居然连这么下流的话都说出来了!”

“哈??我说什么了?哪里下流了??”

“石切丸比木切丸要硬什么的,真是……”

青江总算动了动手腕,抬起来故作羞涩的捂住了脸。

“不要脸,讨厌!”

“这个硬不是那个硬啊,我说的是……”

“硬还要分品种的?那木切丸的硬度到底是哪种硬度呢?”

“你……”

“对了,我指的是你昨天晚上的硬度哦~”

“……”

还没完没了了?

“啊啊……”

过了许久,式神才安抚好自己的情绪再度开口。

“大概是刚好能怼死一个青江的那种硬度吧。”

但是很明显,安抚的效果不佳,这下只能由主人亲自顺毛了。

“咳咳,好啦好啦,不气……哎不对啊,明明生气的是我吧?!”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生气?我觉得现在很好啊。”

从驿站那儿收到了不错的工作委托,再这么努力下去搞不好真的可以去京城买房子呢。

虽然他跟青江都不会喜欢那儿就是了。

“问题就是跟委托一起寄来的书信啦!很不爽哎,歌仙那个家伙!”

在类似中介商的驿站那儿,青江看到的还有歌仙和小夜寄来的信件。

歌仙虽然恢复了一介浪人的身份,身边还带着个小小的孩子,但依他所言两人现在很好,原本以为只能靠歌仙先前的存款节俭度日,可歌仙凭着武艺高超招揽了不少的活计,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信纸的最后一页与前边浑然大气的书法完全不同,换成了幼童稚嫩歪扭的笔迹,小夜认真的告诉青江和石切丸,歌仙正在教他练字,虽然握笔还是不稳,但他已经可以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这到底哪里惹你不快了,他们生活不错,你不是该和我一样安下心来吗?”

“才不要!”

青江一边说一边从小包里取出装水的瓶子,然后不爽的把瓶口对准路边的一个无辜老头就浇了下去。

“…………”

老人家被傻傻的淋了一头,目瞪口呆。

“你干嘛?!!”

石切丸又是紧张又是担心,只能小声的在青江耳边说。

“别这样!你不喝我还要喝呢!”

“不要!我要渴死石切丸!”

“式神不会因为缺水就死的……”

“能让你不爽就可以了!”

“到底为什么啊?”

“歌仙居然没有因为拐骗儿童进监狱!不爽!”

“得了吧你,他要是真进去了到时候你不还是会拖着我去救,我已经看穿你的行为模式了,乖,别闹。”

“啧……要不要去诅咒一下他呢……”

“别给自己找事做啊……我们又不是闲,这不刚刚从驿站那儿接到了工作吗?”

“我才没有很闲,我知道有工作啦,不过……嗯?”

突然,有一群人站到青江的面前,打断了他跟式神的闲谈。

“你们……”

青江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对方。

“哎呀呀,这可真是难得呢,终于派了个有点本事的来了。”

为首的男人一身玄衫,带着高耸的冠帽,以一副可以直接去演能剧般的浮夸面孔向青江略微颔首。

“想必,就是阁下了吧?”

“哈?你说谁?”

“就是你,啊不对……”

男人摇了摇头,接着抬起了右手。

“应该说你们呢。”

“哎……居然能看见吗?”

青江也眯起了眼睛,好好的审视起了面前的不速之客。

“哦,不过我也能看见呢。”

“是吗?看见什么?”

“很凄惨啊~”

真物的驱魔师露出虚伪的微笑。

“你,还有你们的死法,真是太凄惨了。”

霎时之间,站立在男人身后的一排护卫全部拔出了随身的刀剑,锋利的刀刃在出鞘同时发出刺耳的凄鸣,叫嚣着就向青江的颈部袭来。

但是他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

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青江从来不需要为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操心,式神早在听到拔刀声的瞬间就现形而出,挥舞大太刀弹开全部的刀刃,全然不介意自己的身影全盘暴露在世人的眼中。

“其实不用出来,我不觉得这能伤到我哎。”

“小心为妙,毕竟我们对这儿的构造还不是很清楚。”

“啊啊……说的也是。”

路边的行人在看到凭空出现的绿色式神后纷纷退到了一边,带着或惊恐或好奇,或者敌意的眼神围成巨大的圆圈将他们阻拦在内。

焦点中心的青江和石切丸淡定的站立着,静候接下来的一切变化。

不消片刻,袭击青江的男人意思手下收回了刀刃,然后张开双手,向周围的市民表示不用惊慌。

“这是京城派来的御史大人,这位是他的式神。”

男人指着青江和石切丸一一介绍。

“刚刚只是试探罢了,还请御史大人谅解,能够拥有如此威风凛凛的式神,想必御史大人也是法力高强,定能助我们铲除妖邪!实不相瞒,近期城内确实出现了不妙的气息,在下身为占星监,实力不足不敢妄断,只能委托御史大人,请大家热烈欢迎!”

在这番说辞下,一分钟都不到,青江和石切丸就从围观对象变成了欢迎对象。

“人民还真是好忽悠哎……”

“哈哈,只要是能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的因素,不论是人是鬼,他们都会喜欢的。”

提到鬼的时候,占星监看了一眼将青江护在怀里的石切丸。

“不过你的式神确实很不错,真是厉害。”

“谢谢夸奖,刚刚说的御史大人是怎么回事?”

“有官职的会比无声无息的流浪驱魔师听起来更可靠一些,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介意。”

“嘛,怎么样都好了。”

青江向后靠了一些,舒服的缩进石切丸的怀抱里。

“随意随意,然后呢?下一步是什么?”

“请随我们来。”

男人长袖一挥,指向了城中标志性的高楼。


“简直是如梦似幻呢,从来没想过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哈哈,只是基本的待客之道罢了,还请御史大人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出乎意料哦~我可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

青江一边说一边捂着嘴偷笑,石切丸跟在身边,看着他有些无奈。

“这位式神是在哪里收到的?”

占星监完全没理解他刚刚说的话是何用意,自顾自的就向青江提起了别的话题。

“我也一直想有个得力的式神呢,但是空有一身本事,却总见不到钟意的。”

“那就是缘分未到咯,嘛,我跟他是绑了一辈子的,早就牵在一起分不开了。”

“这还真是让在下羡慕。”

男人说着,突然挽起了青江的手。

“这就是你们的契约吗?”

他指着青江右手指侧的一个圆形图案说道。

“非常漂亮的纹样啊。”

“哦是吗,谢谢。”

青江表情不变,想抽回手时却再度被拽住了。

“我听说这纹样一旦消失,式神与主人的灵契也就到了尽头,想再结缘,可就难了。”

“确实如此,占星大人懂的可真多。”

“哈哈,皮毛而已,只是因为在下太想要式神了,所以才在这一方面稍微下了些功夫,不管怎么说,还是羡慕御史大人啊。”

“嗯,羡慕我的人多了去了。”

青江这次毫不客气的甩开了男人。

“不过通常羡慕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因为我们两个,本来就够不幸了。


如同过画片一般,青江在带领下走了很久很久,最后总算走到了尽头。

这座城池的城主还很年轻。

白白的平头发型,头发软软的包裹在头部,乍一看甚至有些可爱。男人眉目柔和,眼睛清澈透亮,唇形也是流畅的弧度,一颦一笑间平易近人,精致得像是行家拼造的手工人偶,端庄祥和。似乎是因为太过年轻,周围的侍从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懈怠。趾高气昂的占星监向他行礼时,甚至腰都没弯几分。

年轻,不谙世事,平易近人,不被下属尊重。

但这些仅仅是初步的印象罢了。

男人斜斜的靠在椅子的扶手上,那双远看很美的眼睛只要一拉进距离,一接触视线,瞬间就在青江和石切丸的认知中改变了全部的味道。

“是鬼吗?”

青江悄悄的问石切丸。

“我觉得是妖怪。”

“我不是指本体。”

“哦……”

式神仔细思考了一下主人的意思。

“那就是鬼了。”

不论是什么,反正都给人以恶鬼的感觉。

并不知道自己被说了怎样的坏话,城主待他们坐下后才客气的开始交谈。

“你们好,我乃此处城主,髭切。”

就连声音都甜甜的,像是青涩的小小少年。

“哦,您好,我们是路过的驱魔师。”

“啊咧咧?不是京城派来的御史大人吗?”

“髭切殿下。”

占星监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对髭切的身份毫无顾虑。

“这位大人非常厉害,在大街之上召唤出了厉害的式神,已经被当做奇迹传遍全城了。”

“哦,所以说是不是御史也没关系吗?知道了。”

髭切点点头,继续把视线转向了青江和石切丸。

“那么,御史大人来到此地有何贵干呢?”

“嗯?明明是你们叫我们进来的啊?”

“髭切殿下!”

占星监第二次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就是那件事啊,那件,早就说好了的。”

“哪件啊?把你的胡子全部切掉吗?”

“你什么时候说要把我的胡子切掉了???”

“现在。”

“别闹了髭切殿下,请办正事!”

“要从正面角度切掉吗?”

“不是角度的问题!”

“啊……是吗?好吧好吧,那不切了。”

髭切复又躺回到椅子上,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占星监那夸张的脸庞。

“等等,你谁啊?”

“我是您的臣下啊!”

“咦?我有你这样的臣下吗?我记得占星监的胡子明明比你长啊?”

“您是靠胡子认人的吗??您要是在说我老师的话,他昨天因为身体实在不行了所以换我上任了啊!”

啊……看来是任职不到一天的新手。

“这样啊。”

“是,您记起来了?”

“并没有。”

…………

谈话就这么断了,等了很久,懒洋洋的城主也没有丝毫要继续的意思。

“咳咳,其实是这样。”

于是占星监第三次接过了话头,厚着脸皮跟青江开始说明原委。

“城内出现了可怕的怪物,希望御史大人可以同我一起将其铲除。”

“呜哇……多厉害啊,你都搞不定啊?”

青江装模作样的捂住脸,惊讶的喊道。

“咳咳!这、这个,搞定当然是容易搞定的!就是这被怪物附身的人……”

“嗯?是附身类的吗?狐狸还是狸猫啊?”

“不不不,是蜘蛛。”

“哈?”

“是蜘蛛。”

占星监又郑重的重复了一遍,青江奇怪的看着他,奇怪的歪了下脑袋,想了想这奇怪的事件。

最后……

“呜哇!是蜘蛛哎!”

他跟着重复,然后继续捂脸继续惊恐。

“蜘蛛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吗!都学会往人类身上爬了呀谁教的?!反了它们!”

“御史大人有所不知,城里现在爆发了严重的瘟疫,在下和老师思来想去,只有土蜘蛛这种妖孽作怪才会有如此后果。”

“嗯嗯是的!说到传播疾病就只有土蜘蛛啦,虽然我看那些居民们过的超级好的!”

“非常奇怪,是只在贵族之间传播的疾病,就连老师都因为心力交瘁不幸中了怪物的魔障。”

“哎哟喂!还长眼睛会挑人了?不得了啦!变异啦!”

“你能好好的说人话吗???”

石切丸和占星监一齐忍无可忍的出声了。

“不能,我不会。”

同时遭到了恋人和委托人的嫌弃,青江白了石切丸一眼,不过总算是肯放下捂住脸颊的手掌好好说话了。

“据我所知,蜘蛛这类东西啊,好像没有附身的能力吧?他们控制不了人类,与其说是附身,不如说是依附,他们是被饲养的存在,没有附身那么高的等级。虽然只在固定人群中传播是有些罕见。但如果是土蜘蛛这种小妖怪,赶走不就好了。”

“请您听我说完,御史大人。”

“哦抱歉,你继续。”

“关键是,被蜘蛛附身的对象。”

就说蜘蛛不会附身了啦,他们没点这个技能点啊……

青江不耐烦的想回嘴,石切丸却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

于是男人的话,得以继续。

“非常不幸,被附身的对象,是我们城主大人的族弟。”

因此,各方面来说,都很难下手。

“所以才要仰仗御史大人,与在下同行。”

“哦,是吗……”

青江仔细思考了一下这番话包含的信息,抬头看了看石切丸,却发现自己的式神正定定的看着不远的前方。

他与他看向同样的方向,映入眼帘的是髭切诡异的微笑。

年轻的男人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大眼睛像月牙儿一样弯弯的,却不知为何组装到一起就成了鬼魅的画皮。

男人在听到关于弟弟的事情以后,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那个果然是鬼吧……”

“我就说是了。”

从接客室出来,青江又跟石切丸重复了一遍那样的对话。

“好麻烦……”

“您在说什么呀御史大人?”

“哦,我在说蜘蛛很麻烦罢了。”

青江顺着男人的意思说道。

“超麻烦,超级讨厌蜘蛛网。”

“哈哈!御史大人这么厉害的角色居然也会有不擅长的吗?土蜘蛛没那么可怕啦,虽然会传播疾病,可只要及时医治就没有问题的,对于我们这些能够随时请到医生服用药物的人来说,一点威胁也没有。现在瘟疫刚刚开始,所以稍微有些吃力,老师是在寻找蜘蛛的途中染病的,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再度回到岗位上。蜘蛛什么的只要杀掉就好,不足为惧。但是蜘蛛带来的机遇不可错过。”

前面的基础知识不用你跟我科普啊山羊胡子。

青江在心里腹诽着。

不过考虑到最后那句,还有这家伙对土蜘蛛本质的了解程度,想必……

“你应该知道蜘蛛不会附身吧?”

“那是自然。”

占星监得意的点了点头,青江却只想在心里骂他不要脸。

“只是因为,有现成的材料当然要用啊,而且蜘蛛嘛,多形象啊,不然我随便拽个生灵人面之类的怪物出来,讲给那些愚民听,他们还不一定懂呢。对于他们,只要有个好接受的理由就可以了。”

“然后呢?找我们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更有说服力啊,现在,城中到处都在宣传您引发的神迹,若是有您作证,那膝丸大人被妖异附身就不是传闻,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非得我一个外人参与进来吗?占星监大人的可信度不高?”

“当、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我是髭切大人的重臣,去诬陷啊不是!去指出膝丸大人被蜘蛛附身,这多多少少会引起有心之人的猜忌罢了!”

“原来如此,是为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解决掉他,对吗?”

“您真是聪明人。”

男人回过头,谄媚的朝他笑了。

“膝丸大人很厉害,替城主很好的平定了之前的乱民暴动,并在此基础之上,聚集了大量的民心和兵力。”

这是不被容许的。

“他绝对是居心不良,对髭切殿下的城主之位有所觊觎,这才这么热心的笼络他人。重臣们幸苦辅佐城主那么久,怎么可能让他为所欲为!怪只怪老师他们先前没有察觉,等发现时,膝丸大人也积攒了为数不少的兵力,若用出兵的方法强行厮杀,率先出手势必落人口舌。召他进城伺机暗杀,他却全部借故不来,思来想去真是麻烦的不行。”

“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了?”

“正是,只要说膝丸大人被妖物附身,只有铲除他才能抱住城池安全,那不就有杀掉他的理由了吗?”

“简单易懂不由得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能忽悠过去呢……好吧我懂了,占星监大人。”

青江点点头,但与此同时却止住了步伐。

“懂了,所以我觉得我们没有合作必要了哦?”

“这是何意,御史大人?”

占星监皮笑肉不笑的问他。

“不能助髭切殿下一臂之力吗?”

“到底是要我帮什么啊……”

说着,青江经过了早晨站立过的地方,见到上午城门口的老人还坐在原地不动,便又掏出水壶跑了上去,想把水泼到对方身上。

“我不擅长说谎唉,很难的。”

拧开盖子,将瓶身举起,这回还没等他把水倒出来老头就张开了巨大的嘴巴,一口咬了上去。还好石切丸及时掐住了老人的脖子,将他就这么禁锢在了原地,任由青江往他身上泼水。

“我是个正直的人哦。”

“报酬什么的,好商量。”

“不是报酬的问题啦……”

将水全部倒完,青江总算满意的收回了水壶,石切丸见他闹够了,便揪着老头的脖子把他提起来,然后重重的扇了他几巴掌才松手。

“这是你们那位大人的意思?”

看起来毫无道理的欺凌总算是结束了,不过占星监全程都不发一语,像是看不见一样。

“这个……”

“青江,”石切丸收拾完瘫成烂泥的老头子,甩甩手上的水珠转而握住了青江的右手,“现在问这个已没什么意义。”

他将手指覆盖在那块代表他的圆形标记上,再度重复了一遍。

“已经,没有意义了。”

“啊……说的也是……”

青江复又直视起为他带路的男人。

“不过啊,身为驱魔师的尊严,我们还是有的。弄虚作假会被投诉哎,会被行业协会禁止出任的,没工作会饿死,所以可以的话还是想坚守底线哦。”

“你们还有行业协会??”

“嗯……有的吧?我记得好像是有的。”

“好吧,御史大人,不过不管有还是没有,您大可不去管那些后果,我跟你保证——”

占星监张开双臂,用跟平民们说话时一样的姿势向青江和石切丸许诺。

“髭切大人一定会给予你们足够的财富和地位,让你们的后半生无忧无虑!”

啊……听起来似乎不错……

“但是,我们俩的今后,可是很长的呢……”

青江依旧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还是抱歉,比起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们去吧,青江。”

“嗯?”

听见式神依靠在他耳旁所说的话,青江有些诧异。

“为什么要管这种事啊?没有比权臣弄权,兄弟相杀更无聊的了。”

“最好按照固定的路线走。”

石切丸把声音压得低沉,震在青江的耳朵里。

“不要惹怒它……按照它定好的路线,去吧……”

反正最后,都是可以到达终点的。


“结果那个弟弟不仅不不住在城里,还要跑这么远的路啊……好远啊……”

一直到暮色略起,青江和石切丸才远远的看到了驻扎的营地。

“在城里的话,会各种不便吧?”

“啊,也是呢,各种不便。”

“那是当然的嘛!”

没有听懂青江他们所谓不便的意思,占星监自顾自的给他们讲起了所知的八卦。

“根据我的老师所说,他们兄弟向来不和,髭切大人乃是正统血脉,又是嫡出长子,母亲也身份高贵,当然不可能接受出身低微的膝丸大人。”

他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

“髭切大人的眼睛里当然没那种小角色的立足之地,膝丸大人也了解呢,算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碰面啦,如果这次的传召他还是不为所动,那我们明天就直接杀过来!说辞什么的,就请您慎重考虑了御史大人。”

“嘛……”

虽然青江向来口不择言,平时黄段子满天飞,但因为不知道这部闹剧要何时结束,一想到需要他睁大了眼睛说这么瞎的话,还真是让他有些胃疼。

幸运的是,在见到膝丸本人以后,难度等级降下来了一些。

军营中的兵很少,据说是去别的地方演练了,还好膝丸没跟着走,好好的留在了原地。

“哎?兄长邀我共进晚宴?”

身为大将的膝丸接过占星监递出的信件,细细读了一遍。

“膝丸大人已经许久未归了,髭切大人甚是想念,所以想请您回去,以慰相思。”

“哦哦是吗?兄长居然想我了吗?”

青年的声音中透露着满满的愉快感,似乎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城中跟自家大哥好好的叙上一叙。

“不过,这封信不是兄长写的呢,字迹不对。”

“啊那是……是髭切大人口述,然后侍从撰写……”

“原来如此!兄长真是厉害!口述就能写出如此真情实意的信件!”

说完,他又笑容满面的读了一遍。

“啊啊……仿佛感受到了兄长的思念一般,真想……哎等等,这个落款……”

读到最末,膝丸又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居然好好的写着膝丸??兄长根本就不记得我的名字啊?以前的信件没一次写对过的!”

“那个,是听写的侍从写上的,毕竟著错名字什么的,不好……”

“原来如此!”

然后他又捧着信纸看了一遍。

“不愧是兄长,真是才华横溢……嗯?不过为什么你对兄长叫人写信的事这么清楚?”

“呃……”

占星监擦擦脑袋上的汗想了一会。

“因为……因为就是我给他写的……”

“真是太幸苦你了!”

膝丸激动的捧起占星监的手,摇了好久。

“好好的把兄长的思念传递给我了呢!太好了!”

接着,在他要读第四遍的时候,青江和石切丸同时伸出了手去,主人遮住他的眼睛,式神遮住他的信件。

“拜托了,能别看了嘛……”

已经从黄昏站到天黑了啊!

为什么啊?!你眼睛都不会痛的吗?!

“啊抱歉!好不容易收到兄长的信件,一不小心就看的入迷了,真是抱歉!”

名叫膝丸的将领连忙向他们致歉,对于刚刚那无礼的动作也完全没有介意,只是宝贝的将信纸塞回信封,然后藏进胸襟之中。

“那么,走吧!”

“哎?”

等等,居然超级干脆的答应了??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过去吧!”

“你不拒绝吗???”

占星监莫名其妙的问道。

“拒绝什么呀?”

膝丸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

“这可是兄长的邀约!怎么能不去!”

“但、但是你之前都没……”

“哦,是吗?”

“几天前才邀请过呢!”

“是吗?”

膝丸的表情很是天然,完全不管占星监正一脸怒色。他很快整理好了着装,提着刀就要往城里赶。

“吃晚饭啊~好久没和兄长吃晚饭了~”

“你要带凶器去?”

“啊咧?不可以吗?”

“当然不行!那么危险!”

“放心,我带一把刀足够了的,我会小心。”

“谁管你啦!我是说髭切大人啊!”

“兄长?!兄长遇到危险了吗?!”

“为什么没法跟你沟通啊?!听人说话好嘛?!”

“我听着啊,不过仔细一看……”

膝丸凑过去,盯着占星监的脸。

“等等,你谁啊?”

“我是……我……我是今天上任的占星监……”

“唔,原来如此,我就说胡子长度不一样呢。”

“你们兄弟俩真的很过分哎!凭什么都只看胡子啊?!”

“没有啊,我没这么死板的。”

说着,膝丸又看向石切丸和青江。

“这边两位没胡子的,我就会看身高。”

“就没有好好看脸的选项吗……”

“有啊,不过那是兄长限定哦。”

身为弟弟的膝丸露出了和髭切一样的笑容。


接下来,回去的一路青江和石切丸都在承受来自膝丸的兄长攻击,简直惨绝人寰。

“兄长他可厉害了!年纪轻轻就继承城主之位了!”

“这是出生好的缘故吧,不传给嫡长子给谁啊……”

“兄长把事务管理的也特别好!”

“是还不错,居民看起来过的挺好,不过要处理周围那些老臣很麻烦的感觉……话说你能不要提兄长了吗??”

很烦啊!

青江觉得耳朵都在嗡嗡响。

“兄长他不管什么都很擅长!写字武术,都特别厉害!”

“还没完?!还有能说的吗?我可以怼你吗?!”

“兄长他,睡觉的样子特别可爱,不不不,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那样子就特别可爱!”

“石切丸他,睡觉的样子也特别可爱,特别是跟我(哔——)过以后,汗水沾在前发上,让人特别想再(哔——)一次。”

“喂?青江???停下!你是在用我怼回去吗?!”

“兄长的声音特别好听!光是听见就会让人心情好起来!”

“石切丸的声音也特别好听!光是听见就会让人忍不住想(哔——)”

“兄长还会做手工呢,小时候给我做了很多的玩具,特别精致!”

“手工?手工……啊啊石切丸的手活也特别好使绝对能让人(哔——)到……”

“青江君。”

石切丸捂住了青江的嘴,声音冷到了冰点。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跟你分道扬镳。”

你听见了没有。

青江挣扎着点了点头,石切丸这才撤掉了自己的手。

“呼……居然用那种事来威胁我,跟我分道扬镳,那我们俩都会死翘翘的吧?”

“放心,只要你没那么口无遮拦我觉得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呢。”

“哎呀,你们俩感情真好。”

围观的膝丸由衷的替他们拍了拍手。

“感情真好,像我跟兄长一样。”

听到这句,身后的占星监似乎不屑的笑出了声,但是膝丸毫不在意。

“真的,很像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很像。”

青江也表示同意。

“是吧~那么关于刚才的对决,算我赢了哦。”

“好好好,我认输了……”

“接下来就好好听我讲兄长的逸事吧,先从一岁的时候开始。”

“从一岁就开始了?!!”

我还不如被石切丸断关系呢!!!


不过最后,他和石切丸的关系并没有断掉。

赶在他们翻白眼以前,目的地总算是到了。

刀还是让膝丸带着了,毕竟占星监的脑子想不出有什么合适的理由禁止他,并且也觉得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所以毋需介意。青江和石切丸也跟了进去,看着静悄悄的大宅邸。

“感觉快到终点了呢。”

“没错,髭切大人就在前方了。”

可怜的占星监大人,从头到尾都没听懂青江他们的话。

宅邸内的人相较于白天少了很多,原本以为是到了晚上,大部分人都下班了的缘故,但走着走着,青江就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已经不是少人的程度了。

是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人。

青江渐渐跟走在前边的膝丸和占星监拉开距离,跑回了石切丸的身边,跟式神紧紧牵着手。终于,画片一样的走廊走到尽头,没有任何察觉的权臣还在维持着自以为奸诈的笑容,替膝丸打开了房门。

“来,请进,髭切大人就在里面等……”

纸门推开的时候,吱呀一声带出了浓重的血腥味,粘稠的血液随着门被打开拖出长长的血迹,挂在门与门框之间,许久才沉沉掉落地面。

如同蜘蛛的网一般。

髭切依旧坐在他的座位上,保持着惯有的微笑,神态祥和眉目淡然,如果忽略他脸上身上的血迹,还有搭在一旁不断滴落血珠的刀剑,那几乎和白日所见没有不同。

不对,就髭切而言,也确实没有什么不同罢了。

他还是他,是一城之主。

唯一多了的就是叠在他身后的那一堆尸体。

“呀~弟弟,好久不见。”

白色的恶鬼笑着,向站在最前边的膝丸问好。

“你来太晚啦,我不想等了。”

“太抱歉了兄长,跟他们聊的一时兴起,所以就晚了一些,不过放心吧。”

弟弟也跟着笑了起来,拔出了锋利的刀刃。

“收尾工作就交给我。”

说话的时候,膝丸的动作就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的完成了,他看都不看,直接精准的将刀插入了站在他身旁的占星监的身体,长长的刀刃从男人身体背后穿刺出来,接着毫不留情的沿着血肉转了一圈,开出一个巨大的裂口。

“还有吗?”

“外边应该跑掉了不少人吧,要不要追呢?”

“只要兄长说要,那我就去。”

“你的军队不是一直埋伏在附近吗?他们会解决吧?”

“下属什么的不能完全指望,必要的话也得我亲自动手啊。”

“那你随意啦~”

髭切说着,丢掉了插在他身旁的刀。

“我有点累了,想先睡一觉呢,刚刚那群老头子超烦的,聚在这里就等着看我跟你的好戏,所以一个没忍住全杀了。现在他们要么病死,要么被我砍死,搞定了以后真是痛快多了,可以好好的睡一觉啦。”

“好,兄长你休息吧。”

膝丸立刻体贴的将活揽了过来,后退,转身,掩上满是血污的房门。

到了这里,一切就结束了。

辉煌却残虐的血腥场景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发黑腐朽的木头和零散的榻榻米地板,到处都被雨水和风腐化研磨的乱七八糟,一片荒芜。

本应是大厅的地方在幻象褪去以后破败的看不出原先应有的样式,而在那之中,坐着偎依在一起的兄弟俩。

哥哥和弟弟,同时张开了眼睛,像看猎物一般看向石切丸和青江。

“这是结束了?很不错的大剧呢,幻觉体验跟真的一样。”

青江靠在逐渐化为残垣的墙壁上,为这对兄弟拍起了手掌,看到占星监化作的白骨时还无奈的咂了咂嘴。

“你看,我说过了哟,你的下场会很凄惨的。”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是理所当然。

“论眼风不如你的尊师,人家就知道要装病逃命呢。论能力,你看出了石切丸,却忽略了我的异样,这种半吊子的本事要找到合适的式神可不容易,你不如真物能够适应与妖邪为伍的生活,又因为比伪物们更加虚伪,所以连普通的人类都相处不好,真是凄惨。”

另一边的石切丸端坐在破烂不堪的地板上,聆听青江嘲讽的同时,静候着演出最后的收幕。

“膝丸,其实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呢。”

“我?为什么呢?”

膝丸靠在髭切的肩膀上,笑着问道。

“因为不论如何,不用说谎了呢。”

蜘蛛是不会附身。

但是……

“可以饲养哦,虽然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找来的土蜘蛛,总之有胆量养这种东西,真是厉害。饲主有两个,也是罕见。”

而且看起来,养的还很不错呢。

“把土蜘蛛彻底驯化的人类我还是第一次见……甚至融合到了可以肆意控制疾病传播对象的程度。啊不对,你们,应该已经不算是人了吧?该叫你们妖怪?还是……”

鬼呢?

“哪个都可以哦,我们无所谓。”

“用土蜘蛛传播疾病,削弱那些家臣们的实力,让他们或是病死,或是被埋伏的军队所杀,以此来夺回实权,很不错的手段。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大概是,从我出城开始吧……城外比城内方便很多,他们的精力全放在兄长的身上,完全不会顾虑我,我可以放心的招兵买马。即使日后他们发现了我的威胁,想召我进城铲除掉我,也没那么容易了。”

“你们有暗号?”

“等时机到了,我真的可以安全回来并下令攻击的时候,兄长会叫人代笔写信。”

之前,土蜘蛛的疾病影响没那么大的时候,髭切反而是亲自写信,不引人怀疑。

“哎呀,那还真是很不错的手段哟,不过我说,你们杀的人,是不是也太多了一点?”

“有吗?”

髭切迷迷糊糊的替弟弟反问道。

“抱歉啦,一不小心杀顺手了,就没在意呢~”

“完全看不出来你有抱歉的意思,就算你在这里杀顺了手,那外边的城民们,有杀掉他们的必要吗?”

“啊咧?弟弟你杀掉了城民吗?我就说这城怎么这么快就空下来了呢。”

“对不起兄长,因为你说全部交给我了,所以……”

“没关系啊弟弟,是我没说清楚,不要紧,辛苦了。”

髭切笑着拍了拍膝丸的肩膀。

“而且我也没告诉你呢,你的部下们是我杀的。”

“哎?兄长不是累了吗?”

“休息够就好了。”

“这样啊。”

“对,就是这样。”

杀掉外界一切的两兄弟互相诉说着毫无歉意,也毫不介意的事实,最后一致把目光投向了新的外界入侵者。

“你们,好像不能吃呢。”

“不能当食物真是抱歉了。”

“没关系,进食与否并不重要。那么,要试着驱除我们吗?驱魔师大人。”

有那么一瞬间,兄弟俩的背后似乎有巨大的蜘蛛爬了过去。

“如您所见,我们做了很多的坏事哦。”

来到此地,陷入幻觉的每一个路人,沿着蜘蛛网分布好的路线一直走,一直走,最后总会到达这样的终点。

终点尽头,就是蜘蛛的吞噬。

“嘛,我们已经不用进食了,不过只要有外人闯进来,就觉得很麻烦。”

“一生气,就会想要吃东西。”

“那现在,生气吗?”

“并没有,跟您的聊天很有趣,当初能遇到你就好了呢。”

“那可真是惶恐,你们所处的时代,连我家老祖宗都不一定有出生吧?不过呢,除了莫名其妙的屠城这一点,你们做的后续恶事还算好吧……接到的委托书上说,有记录的,死在这片残破幻境中的人,是两个。”

“哦,是吗?”

“是,然后,这个委托,估计我们也要放弃了。”

你们,好像驱散不了。

“年代越是久远的妖异,就越难驱除,你们已经跟蜘蛛,还有蛛网围成的幻境生存太久了,没有剥离的可能和意义。此外,更诡异的是,你们两个完全没有所谓的怨念呢。”

提到这点,青江捋起右侧的刘海,用那只红色的眼睛仔细的再度确认了一遍。

“的的确确,没有任何的怨念。”

被圈住在此,去不了别处,见不了任何人,生命线跟身为妖异的土蜘蛛缠绕在一起,永生永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你们两个……很幸福啊……”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兄长和弟弟,一齐笑了起来。

“我们两个,没有外人的打扰,会这样永远永远的持续下去,没有比这更好的世界了。”

谁都不会早逝,丢下另一个撒手而去。

“就是出于这样的私心,才杀了那么多人吗?唉……几百年前的惨案了,我们也懒得管,随便你们吧,总之,没有怨念的案子我们结不了,若是你们讨厌被打扰,我们去外边给你们立牌子,警告别人不要过来就是了。”

“那就太谢谢啦,我跟弟弟特别讨厌接客呢,超麻烦。光是看着他们在我们周围一脸傻样的跑来跑去,就恨不得一刀砍上去。”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刚刚没砍我?哎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人家一脸傻样的?你们兄弟俩不是看人都不看正脸的吗?”

“直觉呀。”

“对,是直觉哦。”

“除了对方你们看谁都是傻子的意思是吗?好吧我知道了,真是没眼看了。”

青江没有再聊下去的兴趣,拽起坐在地上严阵以待的石切丸就走。式神依旧处在高度的紧张中,生怕这对兄弟突然发疯指示蜘蛛咬上来。

但是当他起身的时候,房间内的兄弟俩就再度闭上了眼睛,紧紧靠在一起。

他们沉浸在自身组成的小小世界中,并且,对外界不再一顾。


“不知为什么,有点羡慕他们呢……”

青江和石切丸走过一片又一片的废墟,看着苍凉的夜色。

“我跟你,以后会怎么样呢?”

“不知道啊……大概会一直这样下去吧?”

“哦,听起来不错~”

“是吗?”

“厮守的方式有很多种,我喜欢跟石切丸在一起的这种。”

“嗯。”

石切丸出声应允,然后把青江更进一步的搂进了怀里。

经过破败的城门入口,有只老到皮肤都皱在一起的河童,听到青江的声音后稍稍抬起了丑陋的头颅,然后在望见石切丸的瞬间就吓的缩回了旁边的小水潭。


发出扑通的声音,溅起小小的水花后,就完全的归于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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