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rboda

恢!复!单!身!(≧∇≦)/

【三日骨】百鬼夜行夜 13 座敷童子

前文回顾:o(*≧▽≦)ツ

感觉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一年了,这个应该可以放出来了吧,正好给我的LOFTER除除草,不过除了混篇数我也有真的更新啦!很认真的哦!(>▽<)

第12章因为有“船”,最近风声太紧了还是怂着不发了,这篇整个故事的第13章,天下大乱后爷爷带着骨喰流浪途中遇到的故事,papa和青江没出现,所以标题就打一下三日骨的tag吧~

客场为来派~

还有第14章,稍晚一些再发哦~



你喜欢漂亮的东西吗~

我很喜欢哦,我喜欢那些好看的搪瓷珠子,最好有着红蓝黑这样深沉的底色,在太阳下一照,透明的釉色就会发出璀璨的白光,一闪一闪,像夏夜的萤火虫,还有做工精致的玩偶,可以放在家中的柜子或桌台上,美丽得如同活人一样,让人禁不住想在她的面前摆上贡品。

可说到底,珠子只是用黏土烧出来的灰烬罢了,娃娃的外表很美,但内里填充的只有木屑和碎布团,它们披上绚丽旖旎的衣着,摇身一变就成了价值连城,讨人喜爱的玩物。

原来讨人喜欢是这么容易啊~真是太好了~

 

那么,同理的。

不让人厌恶我,一定也是非常容易的事呢,对吧?

 

离开京城后,沿路上都是这个世间破败的风景。

军队驻扎过的地方满是来不及收拾的尸块肢体,红色的血液粘稠的融进黑土地里,催生出大量的杂草,吸饱了人血的草木长得格外快,蔓延成片,郁郁葱葱,仿佛贪婪的要连活人也一并吞下。人们纷纷逃离战火燃烧至的地方,不等对方打过来就先一步的丢弃太平盛世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归宿,天下凋零殆尽,被铁蹄和箭矢践踏投射得千疮百孔,破烂如棉絮。

骨喰不忍直视这样凄苦的人世,他跟在三日月身后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别过头去,不去看被染成胭脂色的大地,实在躲不过,他就索性闭上眼睛,任由三日月牵着他走。

而那个牵着他,带他踏上旅途的,却偏偏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天下因他而乱,而且乱得万劫不复。

但三日月的目光却从未乱过,他依然面带那动人的笑颜,以一副大恶之态凝视这世间的所有破碎与飘摇。

“我现在是恶人了啊,骨喰。”

与他徘徊在郊野外的时候,三日月这么跟他说。

“我的天平倾斜了,偏向了恶者这边。”

“嗯……我知道的,三日月是坏人。”

“哈哈,说出这样的话,却还能面不改色跟着我这样的家伙,骨喰的哥哥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痛心疾首吧。”

“如果能再见到一期哥,他只会开心。”

“是吗,那样就最好啦。”

三日月是攻于算计的人,他跟骨喰从京城出走的时候没带一分钱,但一路行至阿苏附近,两人身上已经攒下了不少的钱财,有些时候甚至骨喰一个没注意,他就干下了了不得的大事,带着从那些军阀富人手上搜刮到的值钱之物,搂着他夺路而逃。

他确实是恶人,并且毫不吝啬展示自己黑暗的一面,三日月从小生在三条这样的大族之家,又一路摸索着走到过权利的最高点,这点事情对他来说就是信手拈来的简单,不过跟天真懵懂,从小流离失所过数次的骨喰比起来,三日月这样的富家之子也有无法避免的缺点。

那缺点在现如今的乱世之中被夸张的放大了,夸张到有些时候,骨喰会有种自己在照顾弟弟的错觉。

他的恋人三日月宗近,除了会赚钱,会耍嘴皮子,会坏心眼的欺负人以外……

啥都不会。

一句话概括,就是自理能力极度缺失。

而单单会赚钱是没用的,钱会有失效的时候,比如现在的荒郊野外。

“哎呀,多亏骨喰了,不然真是要饿死在这儿。”

一大一小两个人儿蹲在阿苏城外的旷野上,数着骨喰包里剩余的干粮。

“我有提醒过你的……现在这么乱,那些沿路设置的驿馆摊贩都没了,趁着能买就多买点儿……”

“太重啦。”

“…………”

“背不动哦~”

“所以你就让我背?”

骨喰觉得自己的未来跟这世间一样,风雨飘摇。 

“啊啊抱歉,我这就背起来!”

被小恋人的话呛了一下,三日月立刻站了起来,抢过骨喰手上的包裹就往肩膀上套。

“在往前就是阿苏城了,到那里再补充一下资金吧~”

“还要赚钱?”

“我得赚好足够的聘礼去见你的一期哥啊,不然他嫌我穷怎么办?”

“一期哥不会那样的。”

“那还有你的一堆弟弟呢,我得好好贿赂他们,有钱的话就可以买到糖了,他们一定会喜欢哦。”

“哎?可以买糖吗?”

“骨喰也想要?”

“金平糖……”

“好啊。”

三日月回过头来,看着脸颊跟夕色融为一体的骨喰,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紧张什么?哪怕像我一样长成了大人,也还是会喜欢甜甜的东西哦。”

“嗯……”

骨喰轻轻地点了点头,想再说些什么时,一抬头却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

“哎!?三日月!!!”

“嗯?”

兴致勃勃地扭头观赏恋人脸上小表情的三日月,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下坡的地段。

“哎哎哎!!!骨喰——啊——”

三日月宗近,扰乱天下的大罪人,同时也是登上过权利顶峰的弄臣其一……

就这么在乱世之下的荒郊野外,栽了人生中的第二次跟头。

 

所幸,坑了三日月的那个土坑并不是很深,注意点的话直接跳下来都不打紧,骨喰一路小跑着冲了下来,赶到坑底的三日月身边时,对方正在吃力的爬起来。

“怎么样啊三日月……你……你腰还好吗?”

“哈哈哈,啧……好像不是太好……”

“还能走吗?”

“最好是停下来一会吧……嘛,稍微有点疼。”

不管怎么说,三日月的年纪总归是大了点儿的,这么一摔差点去掉他半条命,骨喰吃力的将他扶起来,在愈渐暗沉的天色下算了算时间,叹了口气。

“应该是来不及去阿苏城了。”

“啊……也是呢,也好……”

三日月说着就重新瘫回了地上,一把骨头就跟散了架一样。

“好,就在这儿休息吧,骨喰要坐我身上来吗~”

“不要。”

少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的不正经提议,安置好三日月的同时四面打量了一番。

周围都是高大的土丘,四面全被挡住了视线,想看看会不会有被遗弃的民居都办不到。但骨喰没有放弃,查看过三日月的情况后,确认他没有大碍的骨喰灵活的爬上了对面的小坡。

“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可以临时住宿的房子。”

“不愧是骨喰,太可靠啦。”

“不要这么急着夸我,不一定能找到。”

“阿苏可是大城呢,围绕着大城是一定会有小村落的哦~”

“既然这样你刚刚怎么不让我去找?你都准备睡草堆里了。”

“哈哈,我在哪儿都不要紧,但如果骨喰有想去的地方,那我可一定得帮忙。”

“……等我回来。”

“好,保证不乱跑。”

 

就算想跑,现如今他的腰也给不了那个资本。

 

骨喰爬上刚刚走过的平地,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中奔跑了起来,大地上时不时还可以看见残留的血迹,映衬着那一轮泣血残阳显得更加触目惊心。骨喰不喜欢见到这样的场景,可身边没有三日月,也没人会牵着他,带他走这一段芒草荒地。

这就是乱世啊……

他踩着脚下肆意生长的杂草,一步一步的寻找着可以栖息一夜的地方。

这就是一期哥和鹤丸殿下,还有三日月他们都经历过的战争……

在这样的时间段,死人是正常的,杀人更是值得被表扬,所有于幸福来讲不合理的东西,在这样的杀伐之下都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阿苏原本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论繁华程度不会比京城差,但现在,光是从四周的衰败就能推测出来,阿苏本城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他想要的金平糖,不知还能不能买到……

他想找的兄弟们,不知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比起糖,果然我更想要团聚啊。”

三日月他,真的可以实现我的……

“要糖吗?” 

“咦?”

“是你在说吧,你要糖吗?”

骨喰一脚踩进积着血浆的低洼处,停下来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小人儿,还有坐落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豪华大宅。

“呐,要糖吗~”

“哈哈,到底要不要嘛,快决定啦!”

一白一红,两个孩子站在他的面前,向他摊开了满手的金平糖。

 

骨喰莫名其妙的被塞了满手的糖果,还莫名其妙的被带到了宽敞的大屋子里,期间他有提到过,他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老年病人正窝在坑里等他,但是名为萤丸和爱染的两个孩子完全听不进他的话,兴高采烈地就把他推进家中,开始了盛大的招待。

“锵!萤丸登场了!~”

“嗯!来开庙会吧!!”

“庙会不是这种时候举办的啊……”

骨喰被夹在他们中间,满脸尴尬。

大颗浑圆透明的金平糖沉甸甸的装满了他的手,上面贴着细碎的塘渣,模拟出奇怪却可爱的棱角,光是看着就甜得不行,捧在手里也许久未化,应该是非常昂贵的上等品。

不仅是送给骨喰的糖,整座房子的摆设和布置都奢华到了极点,放眼望去全部是琳琅翡翠,金器玉石,每一个角落,每一丝空隙都被神经质地用贵重的东西给塞满了。单看还好,可凑到一块就是说不出的古怪,闪闪发亮的宝石与琉璃刺得人心生厌恶。

外边正兵荒马乱,这里却有着一处如此富有的宅邸,而且宅子主人根本不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感觉已经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倾囊而出,摆放在室外照耀显摆了。

“你们家……大人呢?”

“大人?现在最大的人就是骨喰君啦。”

“不是,我是说,只有你们两个吗?”

“是三个啊,加上骨喰的话~”

“……好吧。”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总之就是没有监护人,这点理解能力骨喰还是有的。

“在我来之前,一直只有你们俩住吗?”

“之前,多久之前呢?从最开始算起吗?”

“嗯,就从最开始算起吧。”

“有三个哟~”

“对啊对啊,是三个呢!”

红头发的爱染元气满满的给骨喰比划到。

“我跟萤丸,还有国行啦!”

“那位国行殿下是……”

“是个比骨喰还大的大人!”

“嗯,超~级大哦,是萤丸见过的最大的大人,也是最好的。”

“他现在不在这儿?”

“嗯,不在啦。”

“是啊,不在很久了哟。”

“啊,这样……”

估计多半,不是去参与了征兵,就是在战乱中不慎与这两个孩子失散了吧……天下如此不平,却迫不得已丢下这两个孩子身在异乡,不知那位监护人,现在是何感想。

可接下来,萤丸和爱染的说辞却一下子打翻了骨喰的推测。

“不见一年了呢,不知道迷路迷到哪里去啦。”

“明石真的是,没有我们俩就不行呢~”

“哈,对对,没有我们就不行啦,连家都找不到!”

“哎?一年前就……不见了?”

“嗯。”

爱染与萤丸一起点了点头。

“他从家里跑出去啦。”

“跑出去,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一走就是整年,杳无音信,不知其悲欢,亦不知其生死。

“你们两个……只有你们两个孩子,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对啊~”

就算先前是太平盛世,单单两个幼童独自生活,怎么想也都……

“你们两个没想过出去找他吗?”

不可能,有哪里不对……

骨喰一边问出自己的问题,一边悄悄用手撑起身体,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在这栋房子里,存在着很明显的,不对的地方……

“找明石吗?当然想啊,可是不行嘛……”

“对啦,不行的。”

要说为什么的话……

“因为妖怪是不能离开本家太远的啊~”

“因为妖怪离开本家太远会消失的啊!”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手中甜蜜的礼物就被他砸向了对面,骨喰如同离弦的弓箭般蹬起步子就冲了出去。大门还是敞开的,他距离出口也是最近的,按照少年的预算,他有绝对足够的时间赶在两个妖怪察觉之前逃出生天,可这番天真的想法,在他从座位上跃起之后没撑够一个弹指的间隙就彻底破碎,他刚出大门就被门外的土堆绊了一跤,再抬头时,红头发的男孩已经轻松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哎?要走了吗骨喰哥?”

“这就要走了啊,骨喰哥哥。”

萤丸没动,他的声音在骨喰身后响起,相隔不远,走上几步就能过来掐住他的喉咙。

“呐,要走了吗?”

“要走了吗?庙会还没开始哦。”

“……”

骨喰因为惯性摔倒在地上,他躺在一地的糖果上面,吃力的抬头望着在他身边一前一后的两个幼童。

“要杀了我吗……”

“你猜?”

“猜猜看啊~”

攸关性命的谜语一点也不好玩,骨喰在有限的时间里思考周围一切可以用来攻击的武器,可别说武器了,就连摔了一地的金平糖也没有一颗是碎出棱角的,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有效的东西来进行防御。就当他失去希望,纠结地再度抬起头时,面前那两个小小的孩子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吓到啦~”

“哈哈,骨喰哥哥果然很可爱啊,这就吓到了~”

“哎……”

“妖怪也不全都是坏的嘛。”

“那么说还是妖怪啊……”

“可是萤丸不吃人哟。”

白短发,耳边留着可爱鬓角的男孩扑到骨喰的身上,在他怀里狠狠的蹭了蹭。

“萤丸是可以招来好运的妖怪哦~”

“好运……”

“只要我在这个家里,这里就永远都不会破败。”

相反……

会财源广进,福泽不止,不论乱世还是太平天下,始终如一。这座房子隶属在妖怪的管辖之下,不适用人间的世俗定理。

“所以,萤丸是好的妖怪,要跟骨喰哥哥做好朋友哦~而且,还有事情想拜托你。”

“有事拜托我?”

“嗯~”

可爱的座敷童子握住了他的手,重新将冰凉透明的糖块塞给了他。

 

从那座要啥有啥的宅邸出来,骨喰拎着满满一袋子的食物,懵懂的走向刚刚和三日月分别的地方。

他似乎找到了非常不错的栖身场所,可那座能够遮风挡雨的大房子里住着一个人,和一个妖怪。

这个事实怎么想都是匪夷所思,根据萤丸和爱染的说法,萤丸是非常稀有的妖怪——座敷童子,他偶然之间遇到了明石与爱染,于是被当做和爱染一样大的孩子收养在了宅邸中,几年来保佑这个家顺风顺水,财富越叠越高,唯一的不幸就是那位明石先生的迷失,但靠着萤丸的强运,爱染这么久下来倒也没吃过什么苦头。

真的可以和三日月去那里凑合一晚上吗……

骨喰光是思考这个问题,就觉得头疼得要炸,他想将一切丢给三日月做决定,却在到达记忆中的目的地以后,发现了让他思绪直接当机的可怕事实。

跟他保证,跟他约好,并且也绝对不该有能力爬出土坑的三日月……

就这么不见了。

“三日月!??”

骨喰惊得连手里的食物都不要了,慌乱中重新爬出土坑,就这么开始了四下漫无目的的寻找,还好,不知是不是他在那所房间待久了,也受到了座敷童子庇护的缘故,今夜月光特别明亮,将四周一切照的清清楚楚,不多时骨喰就发现了地上凌乱的脚印,有大有小,乱七八糟的重叠在一起。他顺着痕迹一路小跑,不出二里地就听见了吵吵囔囔的谈话声,每一段发音都是他熟悉的语调。

“啊来了来了!我就说他会来的啦!”

三日月第一个发现了他,老远就招起了手,而一边揪着三日月衣服的青年顺着视线看向他,只一眼,就不管不顾的向他冲了过来。

“骨喰!!!”

一期一振跑的很急很快,拼了命的向他所在的地方狂奔,身边的一群小藤四郎们也发现了骨喰的身影,顿时一并跑了起来,浩浩荡荡一大家子,全部带着或惊喜欢快的尖叫,或乐极而泣的哭喊冲向了他,如潮水一样将他揽进中心,将他再一次收回了粟田口这个大家庭中。

“太好了……你没事吧,没被奇怪的家伙做什么奇怪的事吧?!太好了……骨喰……”

“骨喰!”

一边的鲶尾抱他抱得更紧,紧贴着的脸颊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眼泪。

“我找你找了好久……我到我们被冲散的地方找了好久,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你……你到底是去哪儿了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鲶……尾……”

“嗯,我在呢,不会再让你不见的!”

“鲶尾……”

骨喰终于将他所最期待的团圆期盼了回来,他曾经失去的家人如今好好的站在他的身边,紧紧地抱着他,揉乱了他的头发,说着再也不要分开……

“一期哥……大家……都在吗?”

“……还剩小叔叔,药研和厚,不过不要紧,一定也能找……骨喰?”

提到厚的时候,骨喰很明显地抖了一下,先前积攒起来的小小喜悦一扫而空,只剩下木讷与呆滞。

“骨喰?你怎么了?”

“骨喰哥哥……”

周围的弟弟们也担心的围着他,有的拽他的袖子,有的握他的手腕,都想从哥哥的脸上寻觅到些许的蛛丝马迹,不过不等他们发现其中的真相,三日月就插了进来,当着他们的面一把将骨喰掳回自己的怀里,同时还难得灵活的将一期险些拔刀的手按了回去。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有见到药研君和厚君,但是很快就失散了,你们也应该知道,旧华族上下大乱,当时城里到处都是兵,一冲散就很难再遇见了。”

不过,安心吧……

三日月斟酌着用词,最后用虚伪的笑容说出了虚伪的谎言。

“一定会再遇到的,两个小孩子也惹不上什么麻烦,对吧?”

“三日月殿下这番话说的真是轻松,这天下会乱,到底是因为谁啊?”

一期并不吃他这套,即便刀剑被按住他也没有松开的打算,就这么在弟弟们的包围下与三日月虎视眈眈的相互对望。

“嗯嗯,脑筋非常的灵通啊一期君,没错没错,是我设计的,你要为前主报仇吗?”

“你……”

“还是说感谢我?毕竟……你没能做到的我做到了,我可是好好地替鹤丸报了仇呢。”

这句话无比精准的刺激到了一期神经中最脆弱的点上,武将一下子就甩开了文臣的手,拔出雪亮的刀刃横到了对方白皙的颈脖上。

“如果当初不是你硬要推他坐上皇位,他根本就不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

“果然什么样的主人有什么样的兵,你在那个老头子手底下真是什么都没学到。我承认,我是要对鹤丸的死负责,可是我不给他继承权,他就能跟你双宿双飞了?自己一开始站错了队,能怪谁啊?”

“没办法,一看到三日月殿下的嘴脸我就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跟你和睦相处呢。”

“既然不喜欢我的嘴脸那就干脆点,我这边的人一个都别招惹啊。我已经很宽心了,不然的话早在鹤丸跟你有点苗头的时候就掐掉你们俩了。”

“难道我没有宽容你吗?你脑子坏掉的时候在我家混吃混喝好几年,我有说过一句话吗?有当着骨喰的面把你揪出去吗?”

“哎你居然知道?你居然知道我藏在你家里?”

“不然呢?每个弟弟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要不是药研他们替你求情我早解决你了。你倒好,养了几年养康复了,居然还打我弟弟的主意!?不行今天必须送你进监狱!你个半截身子都进了土的家伙,凭什么跟我家可爱的骨喰在一起!?你都能当他爹了!”

“我不记得有生过你这个不孝子。”

“你……”

一期一时语塞,被三日月堵的面色绯红,而抢占了优势的三日月完全不管身边骨喰的阻拦,卯足了劲就接着怼。

“现在这个时候送我去官府?官府还有用吗?就算有用,别忘了你也是被通缉的对象之一啊将军大人,啊不对不对,是前——将军……哎?!什么东西!”

三日月的手在空中挥了一下,像是在驱赶夜空中某个无形的东西。

“有鸟吗?是不是有只鸟?有鸟在啄我!”

“什么都没有啊……”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骨喰还是小心翼翼的把三日月的脑袋护到了怀里。

“那、那个……一期哥,你们晚上准备……睡哪儿啊……”

有他在,那看不见的攻击似乎缓解了一些,所以骨喰忍受着自家大哥泫然欲泣的眼神,依旧抱着三日月没松手。

“本来准备……去阿苏找衙门的……呜……我要送这个恋童癖进监狱……”

“不要哭啊一期哥……我好好的呢……”

“是啊一期哥,骨喰还没嫁出去呢,你不要哭了。”

“我不会嫁的,鲶尾。”

“放心吧一期哥,你听见没有,是三日月殿下进咱家的门,到时候你想怎么虐他都没事,不哭了啊~”

“你还是别讲了……鲶尾……”

“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骨喰……”

一期稍稍振作了一下,开始询问他话中的意思。

“嗯,刚刚在那边,发现了很奇怪的房子。”

“哦哦有被遗弃的空居吗?要是能住的话就太好了,说实话,现在回去阿苏城,到的时候估计都要过半夜了,露宿又很麻烦……”

“不是,没被遗弃,主人还在,而且……”

是个非人的小孩子。

骨喰将刚刚的相遇大致说了一通,交给大哥他们来判断究竟要不要回去。一期他们听着骨喰的叙述,面色越发沉重了起来。

“……其实我们是刚刚从阿苏城出来。”

“哦?阿苏也待不下去了吗大舅子?”

“你闭嘴好吗三日月殿下??咳咳……我们会离开是因为还得继续去寻找走失的家人,仅此而已。但是……”

在离开阿苏城的时候,城中的几个好心的居民特意的提醒了一下他们。

 

如果看见了富丽堂皇的漂亮房子,请一定要小心。

因为里面居住着伪装成幼童模样的亡魂。

 

“亡魂?萤丸君说,他是座敷童子……”

“座敷童子?”

“就是会住在人类的房子里,然后为那个家招来好运的妖怪。”

三日月扑在骨喰的怀里,闷声闷气地说道。

“是种很温和的妖怪,没什么危险性,而且因为可以招来福运,所以一直受人们喜爱,有些地方还会像神明一样被供奉起来呢。”

“可我们听到的版本完全不同,那个白发的孩子,原本是用作祭祀的。”

他从那么多同龄的孩子中被选中,被抛投到海底送给海神,以求风调雨顺,无风无浪。祭祀用了最高的规格,当天还开放了盛大的庙会,每个人都欢声笑语地歌颂着他的献身,然后在歌颂过后就是各回各家,心满意足的等着神明接下来的回应。

“然而,那个孩子从海里爬回来了……”

一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胆子略小的几个孩子又一次瑟瑟发抖起来,似乎被吓得不轻。

“他在祭祀完的第二天一早,就浑身湿淋淋的出现在了阿苏城。”

据说他当时目标明确,眼神没有丝毫的迟疑,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曾经的家走去,人们惊恐的围着他,先是向他丢石块,然后是投掷尖利的凶器,甚至直接举着刀剑砍向他,可不论幼童被砍成多么凄惨的姿态,他都睁着大大的眼睛,不偏不倚的看着家的方向。

看着的同时,那具苍白的躯体以无比骇人的姿态,持续着复原,即使一次次的砍杀他,或者一次次的将他丢回海里,全部没用。

他活着,以常人无法理解的形体存活着,并且,始终如一的向着家所在的方向走。

“……最后呢,他回家了吗?”

“他的家早就没了,见到了如同怪物一样的他以后,人们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目的地,他的家被烧毁,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剩下,不过他的监护人,还有另一个一起生活的孩子被留了下来,他们在全城人的唾弃下搬了出去,自此再也没回过阿苏城。”

“所以我遇到的……是鬼?”

“只有这个可能了。”

“可他为什么没有吃掉我?还这么贴心的放我回来了?”

“或许是想骗你,让你拐更多的人去送命。”

“怎么可能……明显是我逃跑的概率更大吧……”

“你在思考这些可能的时候,就已经中了对方的计策了,不要多想,骨喰,我觉得即便是露宿荒野,都比去那里要好。”

“但是……如果说萤丸君是恶鬼的话……”

骨喰将下巴磕在三日月的额头上,又一次认真的想了想。

“那么爱染君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啊……”

活在恶鬼身边的幼童,到底是……

“爱染?什么意思?”

“嗯?就是萤丸君身边的爱染啊,啊我刚刚好像没说……他们两个住在一起。”

一期和周围兄弟们的表情起了复杂的变化,想说什么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位爱染君,也是小孩子?”

许久后,一期才再度的开口询问。

“嗯,跟萤丸君差不多大,啊对了,他们还说有事情要拜托我,他们……”

“那就更不能去了,那间屋子是绝对的鬼屋。”

“哎?”

骨喰看着面前定死了结论的兄长。

“为什么?传说萤丸的家里还有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子,那样的话,爱染君的存在是符合的呀。”

“可那件事已经发生二十多年了。”

“…………”

一期一边看着骨喰,一边把三日月从弟弟的怀里剥了出来。

“祭祀也好,变为鬼魂从水底爬回来也好,还有最后的全家搬走,全部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从来就没有人类的孩童,能够存活二十年不长大。

 

“人们喜欢漂亮的东西啊……”

小小的孩子们倚靠在一起,看着面前的客人说道。

“他们喜欢漂亮,可爱的东西,只要披上华丽的装饰,把内在的一切全部掩藏起来,他们就会被蒙蔽双眼,再也不去管是不是从海里爬出来的脏东西。”

“因为人类有这样的本能,他们会本能的排斥一切无法掌控的异类。”

只比萤丸和爱染稍稍年长一些的少年坐在被晨光照的璀璨夺目的房间外,靠着小小的土堆看着面前的两个小房主。

“但对于高出自己一等的事物,又会想要巴结着去讨好,这是他们的共性。”

“是啊,一开始的时候,居然真的会来供奉我呢。”

从城中被赶出去以后,明石带着我们俩艰难的生活在城外,每天为生计发愁,还要堤防城里人来找我们的麻烦。

他们依旧想要用各种办法“杀掉”我,但都无用……

“我不用吃东西,可是明石和爱染需要啊……萤丸记得,很多次很多次,明石外出找活干,只有我和爱染在家里,然后那群大人们就会冲进来……”

用水淹不死,就用火烧,火再烧不尽,就下毒药,周而复始。

“那个时候,我们的家只有一栋一吹就倒的茅草屋,因为造不起来啦,那群人来的太频繁了,即使国行在家也会来,不过还好哦,他们没想过要动我跟国行,大概从内心深处,他们还是怕萤丸的啦,就跟你说的一样,没出息。”

“那这房子是怎么建起来的?”

“明石有一次回来,运气很好的带回了很多的钱。”

“国行他用那笔钱,给我们买了漂亮的衣服,还尝试着买了些简单的家具。”

“虽然会被砸掉,衣服也会被剪掉。”

“但他还是买了。”

“对,他说——”

 

渐渐会好起来的……

渐渐的,渐渐的,再过不久一定会好起来。

 

“明石外出的越来越勤,留在家里陪萤丸和爱染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感觉国行很辛苦,可是他都不要我们帮忙,我就这么跟萤丸待在家里,等着城里的居民们时不时来找麻烦。然后,突然有一天……”

“抬头看的时候,我们的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建起来了。”

渐渐的,桌子椅子买了回来,能够把三个人包裹在一起的被褥买了回来。

渐渐的,东边有了可以挡风的墙壁,然后还衍生出了可以遮雨的屋檐。

就这么渐渐的,我们有了房子。

“就是从那个时候,城里渐渐的有了流言,说萤丸是座敷童子,会给家里招财哦~”

“因为是善良的,可以招财的妖怪,所以才会有不死之身,全部的人都对此深信不疑呢!”

“欺凌和辱骂什么的,全都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他们居然开始向我们进贡东西,还向萤丸道歉,要萤丸也保佑他们将来的运势。”

说到这里,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哈~真可笑呐~”

“哈哈,真的太可笑了!”

“这就是人类啊……”

还算是人类的过客少年喃喃自语了一句,声音不大,但足以打断两个主人的大笑。

“是呢,这就是人类,药研君真厉害,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

“只对漂亮的,还能给自己好处的东西好,这就是人类啊。”

“然后呢?你们的监护人,究竟是从哪里弄到了这么多的钱?”

“因为明石他杀人了。”

“全部是国行抢来的哦。”

“啊……是嘛,也对……”

想也知道,普通的劳工是不可能在那样的境地下攒钱过上正常生活的。

手握刀剑的武士,为了一个根本不知算生算死的孩子,违背了自己的道义,将利刃指向了无辜的活人……

“真是讽刺……是明石老爷跟你们坦白的吗?”

“不是,是村民们说的。”

“是啊,好多人,冲到家里来了哟。”

萤丸描绘着记忆中那场最后的屠戮,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药研甚至觉得隐约有流火从他天真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亮晶晶得如同夏夜的萤火虫。

“明石被发现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啊,他早晚要被发现的。”

“那群人想把我们全部解决掉,用火把烧了国行辛辛苦苦建起来的房子。”

“最后逃掉了吗?”

“嗯,逃掉啦,不过明石伤的很重。”

“很重很重,他痛了好久,我们也陪了他好久。”

“后来再回到这里来的时候,房子整个都被烧黑了,一点儿也不好看,不过不要紧。”

是啊,不要紧……

他们的监护人——明石国行,这样教育他们。

 

人们都喜欢漂亮的东西……

只要表面漂亮就好了,他们不会纠结藏在里面的是什么。

黏土也罢,只要能做成漂亮的彩釉珠子……

破布团和木屑也没关系,只要在做出娃娃的脸以后,给她描上美丽的眼睛……

 

“这样就行了哟~房子倒了慢慢再来就是了,那群讨厌的家伙们,再也不来了呢~”

“是啊,这样就可以了,明石好了以后就又一次出门了,虽然这次到现在都没回来,但我们的运气越来越好,总算是又把房子建起来了!”

“这就是你们把房子装饰得这么夸张的原因吗?好吧我理解了,但是有一点,为什么要跟我说实话?你们跟每一个无意闯入的旅人,都这么坦诚吗?”

“当然不会啦,谁会跟旅人说那些话嘛。”

“对啊,才不会说实话呢。”

“那么……”

“但是药研哥哥身上有非人的东西在哦~跟萤丸相似又不同。”

“…………”

药研沉默了下来,手紧紧的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他就在那里,对吧?药研哥哥能看见他吗?”

“…………”

“他真的有在哦。”

萤丸走上前来,握住了药研紧握到苍白的手。

“一直好好的陪着你呢,真好~”

“……谢谢。”

隐藏在手指下的,是两段不一样的心跳。有另一颗小小的心脏,深埋在药研心中炙热地跳动着。

“那么,你们要我帮忙做什么事?”

“啊啊对了,差点就忘记说啦!”

爱染说着,将漂亮的金平糖递给药研,算是谢礼。

“如果某天,药研哥哥在路上见到一个眼瞳双色,带着太刀的短发男人……”

 

请帮我们告诉他回家的路。

 

“他喜欢穿黑色的衣服,身上总是系着品味糟糕的红带子,但是超级帅哦~啊啊要帮萤丸跟他说,萤丸和爱染都很乖,从来没有闯过祸,他教我们的说辞也一直在用,萤丸装座敷童子装的很像呢。”

“那群人已经不会再来我们的家了,这里很安全,他不用再挥刀保护我们了。还有还有,他一直说要带我去看庙会,结果都食言到现在啦!”

“我们已经攒了很多的钱了,他可以像从前一样懒散的躺在房间里,不论睡到多晚我们都不会吵醒他,总之……真的……”

 

可以回家了啊……

 

“明石真的,可以回家了啦……”

不用再去外边流浪,不用再去杀人抢钱,我们早就什么都有了。

唯一缺失的,是那个叫做明石国行的监护人。

沉重的金平糖被塞进药研的手里,爱染牵着萤丸,深深的向他鞠了一躬。

 

“三日月有见过双色瞳的人吗?”

“有啊,弟媳妇就是。”

“不对不对,还是跟青江殿下有一点差异的。”

清晨的微光下,三日月打着呵欠,靠在骨喰的身上吃着孩子们准备好的早点。虽然野外环境不佳,一期时不时投来要杀他灭口的眼神,身边也总有只看不见的鸟在啄他的脑袋,不过三日月还是知晓苦中作乐的道理,一有机会就抱着骨喰不撒手。

“不是青江殿下……是个短头发,喜欢穿黑衣的男人,据说还很喜欢往身上缠红带子……”

“这是什么恶趣味???”

“不是那方面啦……”

“哈哈哈,我知道,还是跟昨天晚上的事有关对吗?那两个鬼小孩的事?”

“……其实他们给了我伴手礼,说请我帮他们留意……”

“留意他们走丢了的那个监护人?”

“嗯,如果明石殿下还活着,现在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吧。”

“你想找到他吗?”

“我只是想……如果找到了他,是不是就能慰问那两个孩子的灵魂了呢?”

“…………”

三日月坐直身体,看着低下头去的骨喰。

“他们俩一定很寂寞吧……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以为是监护人弃他们而去……啊,他们会不会因为怨恨,就这么变成亡灵?”

“亡灵的成因不是这样的哦,我也是有点驱魔知识的,虽然半吊子就是了。嘛……毕竟不是专业的……”

“三日月……”

“不过有一点,可以帮你哦。”

三日月伸手绕起垂在骨喰脸颊边的头发,一圈圈缠在食指上把玩着。

“你想找他们的监护人——明石国行是吧?”

“嗯,可以的话……”

“骨喰已经见过了。”

“哎?”

“你已经见过那位明石国行殿下了。”

“在哪里?”

不可能,在他的记忆中,从昨夜到今晨,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眼瞳双色的男人。

“仔细想想啊骨喰,你当时想要逃跑,但是没跑的成,为什么呢?”

“爱染君的速度非常快……”

“不是这个啦,你摔跤了吧?”

“嗯,被门外的土堆绊……哎?”

骨喰蓦地想起了那个绊倒他的,奇怪的土堆,而在他身边,三日月还在不停的说下去。

“一般人会在门口堆土吗?没这个必要啊,在家门口放一堆土,怎么想都是没什么用的事,所以说那不是一般的土堆,那是必须放在家中,除了家里别的地方都不能放的东西。那个……”

是坟墓啊。

三日月直接了当的给出了答案。

“他们的监护人,不是弃他们而去,也不是迷了路,而是无可奈何的死去了。”

“…………”

“我不知道他们是真的看不见,还是在自欺欺人,总之你找不到的,你绝对不可能找到一个双色瞳的短发男人,因为那个男人一直在他们身边,哪儿都没去。”

他安静的躺在泥土之下,在那座绚丽得让人作呕的房子外边,看着自己最爱的两个孩子天真的取出金平糖,请路过的旅人寻找他的下落。

“懂了吗?不要再想那两个孩子的事了,非人类的东西,我们不该过多涉足……不然的话,我早缠着石切丸去了。”

“三日月……”

骨喰看着恋人的眼睛。

“那座房子……到底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啊……”

“谁知道呢。”

“现在是乱世,也没人找他们的麻烦,若他们是鬼,也不见有人前往驱除,他们的运气,真的很好很好啊……”

“谁知道呢。”

“爱染君又是为什么……没有长大呢?他会一直陪在萤丸君身边吗?”

“……会哦。”

他在最后终于说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轻轻的吻了一下骨喰的脸颊。

 

“你们的运气,真的很好很好啊。”

药研在清晨的时候踩着晨光,从炫目到刺眼的房子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前来送行的爱染,今天是萤丸负责打扫房间,身形幼小的男孩从一大早就忙了开来,看起来跟寻常人家的得宠幼子并无二样。

“居民们没再找过你们的麻烦,乱世当下,也没军队掠夺你们的资产。”

“哈哈,听你一说确实呢!”

“这座房子里,真的有座敷童子吧。”

“哎?有吗?”

爱染睁大了眼睛,歪着脑袋看面前的药研。

“听说座敷童子是由幼小的孩童变化而成的,再也无法长大,再也无法死去,他们不会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只会永远不停地徘徊在自己认定的房子里。”

“哦,是这样啊!”

“萤丸君的身体已经是那个样子了,他不太可能变成座敷了。”

“嗯,好像是呢,这么说有妖怪在我们家里?真想见见呐!”

“唉……”

“怎么了?”

“不,没什么,再见。”

“哦,再见!”

爱染元气满满的向药研招招手,算是道别。

“别忘记我们的委托哦!”

“嗯,毕竟礼物都收下了。”

他捧着满满一袋子的糖块,目送着红发男孩跑回了自己永远的归宿,那扇大门再度地被关上,留了一条小缝儿,正好对着院子里那个不知什么作用的土堆。

药研就这么看着,从袋子里掏出一颗黄色的金平糖,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啊啊,果然呢……”

甜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散开来,药研将其狠狠咬碎,全部咽了下去。

 

果然,很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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